第54章 敌烈部来袭

宋国心心念念的燕云十六州，云州，就是大同，加上大同西南的朔州，大同南的应州，大同东南的蔚州。

这四州，就是燕云十六州之五——辽国的朔州包括前朝的朔州和东边的寰州，一州抵俩。

李仁爱比谁都希望天祚帝可以东征成功，然后他就能美滋滋的接收这片地盘了。

至于被金宋夹击在析津府（辽南京，今北京）的天祚帝命运如何，就不是他关心的了。

然而终究只是想想。

就辽帝那些人马，怎么可能打到析津府去？

碰到金贼，铁定一哄而散！

那，夏军要不要帮帮忙？送帝送到东？

东征之路，肯定千难万难，但不是没有机会，只是，送走天祚帝，也只是拿下辽国西境的第一步而已。

届时因为东征，李仁爱的大军必将损失惨重，这是他的基本盘啊！如果金人来袭，他李仁爱能抵住金国的攻击么？

皇帝李乾顺愿意举国之力抗金么？

就算李乾顺愿意，如果宋金夹击呢？

偏居一隅的析津府，能给夏国多少助力？

宋国北伐析津府不成，但以国力碾压夏国，通过堡垒蚕食夏国，之前可是被验证的战略战术！

李仁爱完全推演不出结果。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打大同府。

打疼了金人，金人应该会想办法离间辽夏关系，和金人结盟，南下大宋，这才是最舒服的发展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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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仁爱率三千大军，带领刚刚归正的部落头人、质子、青壮、马匹，前往丰州城拜见天祚帝，恭贺大军东征走出了胜利的第一步。

丰州城头赞新的辽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李仁爱勒马驻足，等待通传。

眯眼望着城楼上新挂起的十二大纛——那是天祚帝御驾亲征的仪仗。

“大帅请看。”

萧敬忠突然压低声音，马鞭指向城门处。只见一队辽兵正押送着数十名囚犯往城外走，囚犯们脖颈套着牛皮绳，像串蚂蚱般连成一串。

最前头那个满脸血污的汉子突然挣扎起来，似乎嘶吼着什么，当即被军士用铁骨朵敲碎了嘴巴。

李仁爱抚过腰间鎏金错银的刀柄，这是临行前辽帝赐的“驸马都尉”佩刀，那会说拿下丰州城，就把公主嫁给他。

也不知这次说话算不算话。

刀鞘上契丹小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倒映出城门口正在上演的惨剧——三个萨满围着石臼研磨药粉，旁边架着口大铁锅，锅里翻滚的油脂正冒着青烟。

“是熬人油点天灯。”

耶律坦策马靠近，声音里带着习以为常的麻木。

自从投靠了李仁爱之后，他十分自觉，大有跟萧敬忠争夺李仁爱第一狗腿的架势，关键是李仁爱也乐得用他，他熟悉大辽啊！

“辽帝每克复一城，都要用叛将的脂肉祭旗。”

李仁爱嘴角抽了抽，这种手段有用么？毕竟你个皇帝都跑路了，还不允许手下投降金国？现在人家反正了，你居然秋后算账！下次人家铁定先跑为敬！鬼才跟你玩啊！

不一会儿，辽使来通传，天祚帝允许李仁爱觐见，大军就地驻扎即可。

李仁爱带了布和与一百铁骑，直奔辽帝斡鲁朵。

斡鲁朵前的空地上，肉眼可见的敞亮起来——已经铺满了羊毛地毯，得宫帐官宣告，李仁爱带了布和入帐觐见。

近了宫帐，已经能听到里面叮叮咚咚的奏乐声。

天祚帝正倚在新得的金狼头胡床上饮酒，看到李仁爱进来，指了指旁边的空案几，笑道：

“贤婿来得正好！与朕痛饮美酒！”

李仁爱单膝跪地，“谢陛下隆恩！”

余光瞥见萧迪六正在拼命使眼色。果然，下一秒就听见天祚帝醉醺醺地问：

“听说贤婿在阴山南麓收了万帐牧民？怎么不带他们来见朕？”

帐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银壶煮奶酒的咕嘟声。

李仁爱不慌不忙，从布和手里接过新登录的黄册，道：

“正要将此黄册献与陛下！陛下天威一至，丰州城不战而归，小婿正愁没有功劳，便将这些部落一一登记。

小者两三百帐，大者千八百帐，共计19个部落，九千二百七十三帐！

诸部落头人、质子皆在小婿军中等候陛下接见！他们献出军马两千匹，以助陛下东征！”

天祚帝将手中的酒杯一下子砸了出去，砸在了耶律慎思（萧特末权位的觊觎者）桌前，怒道：

“你就这般诋毁朕的女婿么？！”

耶律慎思慌忙起身告罪：

“陛下容禀，正是因为臣没有和驸马媾结，所以对于驸马的义举不曾了解。

臣愿意向驸马告罪，但臣一心向着陛下，日月可鉴！”

草，这话说了后，天祚帝的表情明显缓和了，居然笑着对李仁爱道：

“驸马，耶律慎思大人也是不查，朕罚他偿你五十帐牧民，如何？”

李仁爱拱手道：

“陛下明见，耶律大人也是一片赤忱忠心，外臣并无意见。只是……”

天祚帝脸色一板，有点不高兴了，道：

“只是如何？”

李仁爱却不惯着天祚帝的性子，直接道：

“今日耶律大人只是说外臣试图侵吞大辽万帐牧民，这不是什么大事，但万一哪天辽夏联军与金贼作战，有人告诉陛下，说夏军投敌了！

届时，外臣不知道，陛下和身边众臣僚，该作何想。

如果大辽因为有些人的一面之词，就单方面撤军，外臣不知道，该怎么跟金贼鏖战的夏国健儿交代……”

说到最后，李仁爱眼眶都红了。

意思很明显，如果联军打金贼，被人来这么一下，辽军撤了，剩下夏军单独抗金贼，夏军没了，以后就再也没人帮大辽了。

更深刻一层的意思，就是，可能夏军下次不会这么帮大辽了，免得金贼一个离间计，夏人就完蛋了。

天祚帝和账内众臣僚也不是蠢人，听得李仁爱这话，当即纷纷变脸。

“贤婿多虑了。”

天祚帝突然大笑，指着耶律慎思道：“把这厮拖出去抽二十鞭！让全军都看看构陷盟友的下场！”

转头又对李仁爱露出慈父般的笑容，“朕与夏国盟书犹在，岂会听信谗言？朕说了，待到了丰州城，就许余里衍与你完婚。但如今战事正酣……”

天祚帝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孩儿郎君班详稳”萧仲恭冲进大帐，扑倒在地嘶喊道：

“陛下！敌烈部叛辽投金，谴大军五千来袭！探得消息时，敌烈部大军已过鸳鸯泊，现在估计已过九十九泉，离我大营150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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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泉是位于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中旗南部辉腾锡勒草原的湖泊，由火山喷发后形成的99个湖泊组成，蒙古语称为“敖伦淖尔希勒”。此地气候宜人，山势平缓，水草丰美，风光秀丽。即使在盛夏，这里也凉爽宜人，气候多变，是一处避暑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