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税,算筹量人
- 八旬老汉的逆天修仙路
- 爱划划的小黑
- 2046字
- 2025-05-18 00:01:42
宴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光可鉴人的头顶,有些烫手……
赵乾脸色微黑。
“青儿!不得无礼!”
可少女已经蹦到宴成跟前,在他雪白胡须上拽了拽,很是没有礼貌。
“老头,你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赵青儿葱白的手指还揪着胡须,宴成也黑着脸,这胡须可是他的宝贝。
“青儿小姐,老汉宴成,劈柴做饭的…”
赵青儿继续揪着宴成的胡须不放,还使了使力气。
“劈柴的?你都这么老还能劈得动柴?”
宴成一阵龇牙咧嘴。
“小姐说笑了,老汉手脚麻利,还能给武馆省些柴火钱……”
陈勇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青儿师妹,宴叔是我长辈,师父特许他做些杂活。”
赵青儿闻言撇了撇嘴,“哼”了一声,突然伸手在宴成光头上弹了一记……
你大爷的。
莫欺老年穷!
……
中午。
宴成穿着崭新的武馆深衣,怀里揣着两吊铜钱,出了武馆大门……
这深衣,上下连体,宽袖束腰,比宴成这辈子穿过的任何衣裳都体面。
一派管事模样,神气的很!
两吊铜钱,相当于四斗粮,就是一百二十公斤,买他命都够了,而这只是陈勇让他去买双鞋……
午后阳光正好,照在他光秃秃的头顶,锃光瓦亮的……
陈勇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宴叔,那玉简可是师父的宝贝,连我和杨师兄都没见过几次。您要是练了,说不定真能延年益寿。”
宴成看见了他眼中的渴望,也知道他的心思。
天上掉的,不是陷阱就是麻烦。
他只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官道两旁的粟田翻着金浪,宴成却走得分外轻快。
踏着暮色来到那之前户农家门前,准备借宿一晚。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扎着羊角辫的大丫头正要招呼,突然僵在原地。
她瞪圆的眼睛里,映着宴成上下连体的深衣和那双崭新的布鞋。
“阿…阿爹!”
小丫头尖叫着往后躲,打翻了晾晒的粟米筐。
精瘦汉子闻声急忙冲了出来,等看见宴成花白胡须这才弯腰连喘了几口气。
“老、老丈?”
宴成摸了摸束腰的布带,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前日灶房里的暖意,此刻都化作了两个孩子惊恐的抽气声。
显然这两个孩子对这种衣服有着深刻的刻板映像,这哪里是衣服,分明就是虎皮!
苛政猛于虎的虎皮!
牙疼!
宴成看着这一家三口不安的表情,在腰间摸索片刻,解下个粗布袋子。
袋口一开,焦糖香顿时溢满小院,是县城十文钱一份的糖炒栗子,油亮亮的壳上还沾着糖砂。
“喏。”
他蹲下身,将栗子平分成两堆。
大丫头怯生生地伸手,又突然缩回,在粗布衣裙上使劲擦了擦掌心。小丫头则直接躲到了阿爹腿后,只露出半张脸偷看。
晚风穿过茅屋,带着糖炒栗子特有的甜腻,将恐惧一点点吹散。
……
灶房里,宴成知道了扎羊角辫的是春女,总拽衣角的是秋女,而那个精瘦的汉子,叫阳粟。
春女就是春天生的,秋女就是秋天生的,阳粟是山南边向阳地方种小米的……
他们只是平民,不是百姓,百姓,则是指贵族……
无名无姓,谁会记得他们呢。
老陈头一家好歹有个宗族,他们连宗族也没有。
陶罐里炖着野菜粥,混了宴成带来的腊肉片,香气勾得人肚里咕咕直叫。
秋女把栗子壳摆成个小塔,推到宴成面前。
“爷爷…你看。”
窗外,银河垂落,万千星辰倒映在宴成眼眸中。
他都自顾不暇,哪里能管得了他人苦难。
直到三更天宴成才沉沉睡去。
……
“阿爹!阿爹——”
尖锐的童声刺破晨雾,宴成一个激灵从草堆上坐起。
龟息法运转的暖意还未散去,新长的牙根隐隐发酸。他踉跄着冲出门,靛青管事服上还沾着草屑。
院子里,秋女正抱着阳粟哭喊。
那个昨日还憨笑着的汉子此刻面如金纸,嘴角溢出的鲜血把胸前粗麻衣染得发黑。
春女跪在旁边,手里还攥着半把粟米。
一旁是与她差不多高的木斗,木斗旁还站着一名衙差,手里捏着算筹。
“不交税还殴打衙差,好大的狗胆!”
赵明德的声音像把钝刀,在晨雾中割开道口子。宴成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里正家大儿子,在县衙当差。
他斜倚在碾盘边,绸缎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散落的粟米。
宴成眯起老眼,看见个衙役正用三尺长的黑漆算筹在秋女身上比划。
那算筹刻着朱红刻度,量的不是人而是货物!
三角眼在春女发育中的胸脯上打转。
“正好,就拿这两个丫头抵账吧…”
另一个衙差咧嘴一笑,黄板牙上沾着菜叶。
“五百文,这还差三百文呢…”
说着手中算筹‘啪’地打在秋女的脊背上,秋女一阵颤抖,手中半块栗子滚落在地,被他一脚碾碎。
围观的几个庄稼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敢怒不敢言。
赵明德眼角余光扫到这一幕,好似被刺激到一般,绸缎靴子踹在了最前面那个汉子的肚子上。
“怎么?想造反?”
那汉子闷哼一声,踉跄着倒退几步。
几个衙差目光带着异常兴奋,纷纷上前,镣铐往汉子脖子上一套,牵狗一般拖着在人群中走了一圈。
“都看清楚了!”
铁链摩擦皮肉的声响格外刺耳,汉子被迫昂着头,喉结在铁环下艰难滚动。
“滚!都回去准备好粮食!”
众人一哄而散,只恨少长两条腿。
铁链‘哗啦’作响,衙役狞笑着将镣铐往春女脖颈上套去。
春女脸色惨白,目光灰暗呆滞,一动也不动。
“赵令史,且慢!”
宴成的声音带着久违的中气,在晨风中荡开。腰间武馆令牌随着步伐晃动。
赵明德眯着眼,一时间没认出来。
“老宴头?”
他嘴角扯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攀上高枝了?”
衙役们的手僵在半空,铁链哗啦垂落。
赵明德上前半步,绸缎袖子拂过宴成衣襟,竟是亲自替他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在赵宗师那儿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