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催着表姨和我一起去办理房产过户手续。一路上,表姨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让我再考虑考虑,可我心意已决。到了房产交易中心,手续办得很顺利。看着房产证上换上表姨的名字,我心里反而觉得踏实了许多。
接着,我们又去了银行,我把银行卡里的钱大概30万左右全部转入表姨的账号。办完这一切,表姨拉着我的手说:“山儿,姨不能把你的钱都拿走啊,这以后你上学、生活都得花钱。”说着,表姨从她刚收到的转账里转了一万块到我的卡上,“这一万块你拿着,留着日常用,别委屈了自己。”
我看着表姨,眼眶有些湿润:“表姨,您对我真好。”表姨摸了摸我的头:“傻孩子,姨是你的亲人,不对你好对谁好。”
周末结束,我怀揣着对表姨下一次精心准备美食的期待回到学校。校园生活依旧平淡,同学们对我的态度虽未完全改观,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疏远。周深还是一如既往地陪伴着我,林小雨和苏静偶尔也会找我们一起玩闹,这些点滴温暖着我在学校的时光。
终于,又一个周末来临。我满心欢喜地回到家,还未进门,就想象着表姨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以及那满桌可口的饭菜。然而,当我打开家门,屋内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寂静。
走进客厅,表姨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她脸上的神情显得有些冷漠。看到我回来,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热情地招呼我。
“山,你回来了。”表姨的语气平淡得如同陌生人。
我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换好鞋走到表姨面前开心的问道:“表姨,你怎么抽烟了?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呀?我都饿坏了。”
表姨又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天天就想着吃好吃的,你以为家里钱是大风刮来的?自从收养你,我这一天天的累死累活忙前忙后的,还不是全为了你。现在倒好,你看看你,在学校也没给我争点光,成绩也不见得多好,一回来就嚷着要吃,猪都没不会这样嚷。”
单纯的我被表姨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原地:“表姨,我……我在学校一直都很努力啊,而且之前你也没说过这些……”
还没等我说完表姨就打断了我的话,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别狡辩了。从今天起,你给我节省点花钱,别老是想着吃好的穿好的。这家里可不是以前了,你得懂事点。”
说完,表姨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碗剩菜剩饭放在桌上:“今天就这些,爱吃不吃。”
看着那碗里的那些剩菜剩饭,我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这还是那个对我关怀备至,每天为我准备丰盛饭菜的表姨吗?为什么仅仅过了一周,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表姨,只能强忍着泪水,默默地吃着那碗难以下咽的饭菜。表姨则坐在一旁,继续数落着我的不是,什么不懂事、花钱大手大脚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吃完饭后,我想要讨好表姨,希望她能变回以前那个和蔼可亲的样子。于是主动收拾餐具拿到厨房去洗。然而,表姨却在客厅里大声喊道:“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洗完了去把地也拖了。”
我不敢反驳,只能加快手上的动作。等我洗完碗,拿起拖把开始拖地时,表姨又走过来,挑剔地说:“你这拖得什么地啊,到处都是水渍,重新拖!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是一个丧门星。”
我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一声不吭地重新拖地。这一晚,我在无尽的委屈中度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一直在想,表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了床,想要给表姨做一顿早餐,也许这样能让她的态度转好一些。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煮了粥,煎了鸡蛋,还烤了几片面包。
当表姨起床看到早餐时,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知道做早餐了。不过这粥煮得太稀,鸡蛋也煎老了,面包烤得焦糊,这能吃吗?”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心中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泛滥。表姨吃完早餐后,又开始安排我打扫房间、洗衣服,一整天都把我当成佣人一样使唤。
到了下午,我收拾好书包,准备回学校。表姨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地说:“以后周末别老想着回来,在家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净给我添麻烦。还有,从下周开始,每个月的生活费给你减半,你自己看着花吧。”
我心中一阵绝望,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表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默默地转身,走出家门,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这个周末,原本美好的期待变成了一场噩梦,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表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在安慰着自己,可能这个星期表姨遇到了烦心事,可能下个星期就没事了,然后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每次周末回到家表姨对我的态度都不好,应该说是越来越差。有时候还会动手拧我耳朵,而我也不敢反抗,毕竟现在世界上我除了表姨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
再到后面很多时候周末回去表姨直接没有在家,就连生活费都没留下给我。有时候周末周深喊我一起回家,想到回去也是一个人,我都会选择留校不回去。慢慢的周深也习惯了周末放学一个人回去。
转眼间已经来到了12月份,这时的天气虽冷但却没有我心中的寒意深。这一年里除了手上仅有的一万块钱作为日常开销表姨已经没有再给过我一分钱了,我也已经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每天捏着手指算着开支,每多花一分都要考虑清楚。
特别交了初三第二学期学费手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南方的冬天是没有供暖的,想要不冷必须多穿衣服。因为不怎么回家现在大冬天的我还是每天穿着单薄并洗到发白的校服,还好周深周末回家会多带衣服回来给我,才不至于在这冬天被冻感冒。
而脚上的鞋子底都磨平了还开了胶,学校的同学开始全部疏远我说我现在就像个乞丐,头发乱糟糟的而且身上的衣服还有味,之前找我玩林小雨和苏静都觉得我脏,现在看到我都躲得远远的。
连老师也开始注意和担心起我,毕竟当初失去双亲时我都没有现在这般难堪。还经常询问我周末为什么不回家。但是我总是跟他们说没事,然后放学走出校门口再偷偷溜回宿舍。
又是一个周末,我决定回家准备找表姨拿点钱去买新校服和新鞋子,毕竟现在除去吃饭钱,我手上已经没有多余钱了。
和周深回来的路上天空开始下起了毛毛雨,本来北风就凛冽加上现在下雨寒气更重了,我和周深哆嗦着跑回了家,到家后我插上了钥匙准备开门,但是不管怎么样,手上的钥匙怎么也拧不转门锁,我透过走廊外房间的玻璃窗看进屋里,发现屋里空空的一件家具都没有,我心头一惊。
这时周深妈妈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山儿?前几天你们不是就已经搬家了吗?你怎么还回来这里?”
我听完周深妈妈的话,站在那扇再也打不开的门前,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钥匙仿佛有千斤重。周深在一旁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试图安慰我,可此刻所有话语都显得如此苍白。
“山儿,别太着急,说不定表姨还没来得及通知你罢了。”周深焦急地说道。
我木然地点点头,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为什么表姨搬家不通知我?那些曾经的亲情难道都是假的吗?我想起之前表姨对我的种种变化,从热情到冷漠,从关怀到苛责,难道从开始她就只是为了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而来?
这时,周深的妈妈也走了过来,她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孩子,阿姨早上看到中介带人来看房,还以为你们要卖掉这个伤心地换个新环境呢,原来……唉,这可怎么办才好。”
我突然全部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骗局,所有的一切都是奔着我手上的遗产而来。我强忍着泪水,向周深妈妈道谢,然后直直的往学校赶。回校的路上雨越下越大,北风也越来越猛。
别人都在在家里努力备战高考,而我却爬上宿舍楼顶现在那里任由着冷风和雨水的拍打,脸上流下来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我探头看了看楼下,看来只有从这里跳下去才能结束我这痛苦的一生。
我抬头看着天空大声喊到:“爸,妈,外公,外婆。山儿想你们了。现在山儿来找你们了。”说完我迈开脚准备往下跳。
这时我背后传来声音:“山,别跳,别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