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大庆
上京城
“殿下,您看,在陛下的治理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姓亦可安居乐业,就连这乞丐也少了许多...”
“彭御史,我们殿下一路舟车劳顿,这些事儿日后再说也不迟,您说是不是?劳烦傅御史让个道儿。”
“这彭伸可真能叨叨,硬是从城门口叨叨到宫门口,他也不闲口渴!”绿绮忍不住向身旁的红袖吐槽:“说的还尽是陛下的好话,可见他们这些大臣有多么不想让咱们殿下插手朝政!”
“禁声!”
“刚走了个彭伸,你又来了,惹恼了殿下,看殿下不罚你!”
绿绮吐了吐舌头“殿下才舍不得罚我。”
红袖露出宠溺的表情,开玩笑的说道:“殿下舍不得罚你,我可舍得,当心我掌你嘴!”
“殿下?”红袖轻叩车门,“我们到了”
“去准备热汤,殿下要沐浴更衣。”红袖吩咐府中的曹管家——曹斌
“是”
次日
宋冉进宫面圣,宋祈安早已派人为她接风洗尘,然而他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宋冉回到府邸
婢女端着碗碟:“参见殿下”
宋冉正在检查宋祈安曾批阅过的的奏折,头也不回的“嗯”了一声。
婢女放下碗碟。
“这是驸马爷特意嘱咐厨房为您准备的冰酪。”
宋冉一愣,放下奏折看向那侍女:“驸马?本宫何时招的驸马?本宫怎么不知道!”
这位婢女约莫是新来的,由于第一次见到长公主,而且又是自己苦苦求来的好差事,于是便想在公主多说几句露个脸,没成想竟惹的公主不悦。
婢女被宋冉的眼神吓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
宋冉看她抖成筛子的模样,也不在继续问,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除了那位,还能有谁敢做她的主。
绿绮心中腹诽,“殿下不过就是出了趟远门,怎么还冒出个驸马!”
红袖绿绮今日却是出奇的默契,二人如出一辙的朝门外的方向看,那地方直指皇宫。
“宋!祈!安!”宋祈安乃当今天子的名讳。这三个字几乎是从宋冉牙缝里挤出来的。
突然,只就听到“嘭”的一声,是碗碎的声音,众人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宋冉没控制好脾气,一怒之下攥起那碗冰酪就往地上一摔。
“殿下息怒”屋内服侍的婢女连忙跪地。
绿绮抻头往地上一瞧,原是绿豆味的冰酪,众所周知,绿豆冰是夏季必备的下火饮品,这人都没见到就先送来一份绿豆冰酪,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
“我说呢,怪不得自宴席开始,就没个人影,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宋冉发了好一顿脾气,片刻之后,红袖捏着手帕,待宋冉气消之后,方才开口。
“殿下,莫脑!何不招驸马前来,是何缘由一问便之。”她用帕子为宋冉轻柔的拭去渐起的水渍
宋冉拨开红袖拿帕子的手:“缘由!?纵使有他人撺掇的成份在,做决定难道不是他自己?还能有人拿刀架到他脖子上逼他的不成!”
“倘若…”
“好了,不必为他说话了,左右他又不是没脑子的人。”宋冉直接打断红袖后面未说完的话,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
“仔细想来皇室子嗣凋零,陛下膝下又无儿女,也是我这个做皇姐的没有督促到位,有愧于先帝,实属不该,准备一下,三日后为陛下操办选秀。”
红袖无奈的望着房中这一众跪地的婢女,心中不由的为陛下叹了口气,好好的,陛下为何非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殿下这次回来本就打算把朝堂彻底归还于陛下,这些好了,这一气,殿下怕是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日
“驸马呢?”
“回殿下,驸马上朝去了。”
“那你可知,他在宫中是何官职?”
“当朝首辅!”
“走吧,我们也进宫去”
勤政殿
“殿下,您还是请回吧,陛下身体不适,要不您改日再来。”杨诚公公恭身行礼。
“是嘛!?那本宫...更得进去瞧瞧了!”
杨诚面带为难之色,一边是陛下,一边是公主,且两边都不好开罪,这亲姐弟俩闹矛盾,能不能别为难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杨诚只能站在原地踌躇不决。
“让开”
“裴卿,皇姐来了,你可得救救朕呐!”
“陛下莫慌,臣自有办法。”
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装病躺在床上的宋祈安。
宋祈安隐约听到脚步声,赶紧捂紧被子,生怕看到宋冉。
她缓步走到宋祈安床边,伫立:“陛下既然病了,本宫现在就去将那只兔子宰了给陛下补身子”
一听到宋冉要去将自己最心爱的囡囡给宰了,宋祈安立刻“病”就好了,连忙掀起被子,跪地求饶:“皇姐~我错了。”
“哟,本宫还真是神医呢,太医都治不好的病竟让本宫一句话给治好了!”宋冉皮笑肉不笑的反讽自嘲
“殿下,且听臣一言。”被宋冉忽视在一旁的裴珩突然开口
“你是什么东西?本宫在和陛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回公主,在下裴珩,您的...驸马。”裴珩拱手作揖
宋冉听到驸马二字,眼神骤然变冷,开始上下打量裴珩
“你想说什么?”宋冉挑眉。
“臣...想与殿下单独聊聊。”
“既如此,那陛下,是否给本宫与这素未谋面的驸马单独聊聊的机会呢?”
宋祈安听到这话立刻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好,那我马上给皇姐腾地方。”
于是乎便带着一众人等退至殿外还贴心的顺带把门给带上了。
不消片刻,勤政殿就只剩二人。孤男寡女...欸!不对!二人已经成亲,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而事实上二人什么也没发生,倒是一天下来裴珩双腿酸软疼痛。
宋冉拂了拂衣袖就坐到床沿,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吧”
“殿...”
“等等...跪着说!”宋冉突然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和天潢贵胄的威仪
裴珩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随即便掀起朝服双膝着地。
“殿下如此生陛下的气,无非是觉得陛下枉顾殿下的意愿私自为殿下招了驸马。臣倒是觉得陛下此举是为了殿下的名声着想,且一举两得。”
“说来听听。”
“这一来呢,可以打消满朝文武的疑虑,不在挑拨殿下与陛下的关系,但这驸马也不是随便一人就行,需得有权有势并且还得是陛下所信赖之人,如此以来,便可牵制殿下。这二来呢,殿下年岁也确实不小了,属实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若迟迟没有驸马,难免不会被人所诟病。”
宋冉居高临下,俯视着裴珩:“裴大人,既然你如此聪明,那不妨猜猜本宫是为何让你跪着说呢?”
“殿下玲珑心思,又岂是臣能窥探的?但殿下这么做一定有殿下的道理,臣唯有遵从。”
“好一个处事圆滑的裴大人哪,即不愚笨也不聪明过头,说话张弛有度,从容不迫,看来陛下当真是为本宫选了个好驸马!”
“陛下英明,殿下又慧眼识珠,并非臣一人之能。”
“夸你一句还顺杆往上爬!”
“殿下递杆,自是得爬。”
“而且...臣确实心悦于殿下,这份恩赐,臣没有不接的道理。”
“臣对殿下...”
“住口,在多说一句,纵使你有陛下庇护,本宫也能立刻叫人绞了你的舌头。还有,倘若在敢撺掇陛下行不轨之举,本宫不介意把你做成人彘。你且记住,这并非警告,而是——威胁。”
“今日你便跪于此处,好好的反省反省,待宫门下钥,方可回府。”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