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知县现行，土地回归

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沈青璃呼吸一滞，指尖悄然滑入袖口，触到那包灵植粉末的粗糙布袋。她不信谁半夜敲门是来送点心的。

“吱呀——”木门裂开一道缝，月光像一把细刀切进来，映出一双黑靴。

她眯起眼盯住那双脚，脑子里已开始盘算该用哪种迷药最稳妥。

“别紧张。”门外传来低沉男声，语气松散得像是随口打个哈欠，“你再不睡，我倒是有点困了。”

沈青璃一怔：“……你是谁？”

“萧景澜。”那人轻笑一声，仿佛站在自家门前似的随意，“醉仙坊的少东家，也是昨天在茶楼里被你拿灵植迷晕的那个。”

她瞳孔微缩，脑中迅速翻过一张脸——那个满嘴胡扯、装疯卖傻的纨绔少爷！

“你怎么找到这儿？”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昨晚让宋晚舟盯着知县私仓的事，县城里传得比油还快。”他靠在门框上，随手掸了掸衣袖上的灰，“不过嘛，你要真想动知县，单靠偷拍和灵识标记可不够。”

沈青璃皱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正是那天夜里放在她门前的那张残片，“‘莫再深查’——是我写的。”

她瞳孔猛地一收，指节一紧。

“你跟踪我？”

“是观察。”他纠正，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种的冰糯稻太扎眼，国舅党已经开始注意你了。我要是再不出手，你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

沈青璃冷笑：“所以你是来救我的？”

“我只是觉得，与其让你一个人撞南墙，不如我们合作。”他直起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灵植种子上，“我知道你在找突破口，而我知道怎么把这件事闹大。”

她沉默片刻，忽然嗤笑：“说吧，你想要什么？”

“聪明。”他点头，“我要你的一粒龙脉麦种子。”

沈青璃眼神一冷：“你疯了？那是能引发朝堂动荡的东西！”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它。”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不再像那个只会调戏姑娘的浪荡子，“你不是只想种田，我也不是只想玩乐。这场棋局，我们都已经下进去了。”

沈青璃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收回袖中的粉末，淡淡道：“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很简单。”他扬起嘴角，“明早，我会带醉仙坊的掌柜去粮市，让他们亲眼看看你的冰糯稻有多值钱。”

沈青璃挑眉：“然后呢？”

“然后，我会让整个县城都知道，知县私吞民粮，打压良种。”他低声一笑，“你说，老百姓最恨什么？”

“贪官。”她接话。

“对。”他轻轻鼓掌，“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众怒难犯。”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街口就热闹起来。

醉仙坊的马车停在粮铺门口，引得大批百姓围观。掌柜的捧着一碗煮好的冰糯米饭，连连惊叹：“香！软！黏而不腻！这是哪家的新品种？”

旁边立刻有人凑上去：“听说是沈家那丫头自己种出来的！”

“真的假的？那不是断脉田吗？”

“你不懂了吧，人家有空间，能改土性！”

消息像长了翅膀，转眼间传遍全县。更有商贾开始打听沈青璃的来历，甚至有人上门求购种子。

知县那边坐不住了。

午后，县衙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都是来讨个说法的村民。他们指着知县府邸后仓的方向，愤怒高喊：

“粮食是我们交的税粮，你们凭什么私自藏起来？”

“冰糯稻明明能卖高价，为什么不让百姓种？”

“我们要见知县大人！”

衙役们拦在门口，却根本压不住场面。

就在这时，沈青璃带着宋晚舟和林阿九走进人群，手里拿着几张泛黄的纸。

“各位乡亲父老！”她站在石阶上，声音清亮有力，“这是我连夜整理的证据，上面记录了知县私仓进出粮食的时间、数量，还有这些人的签字作证！”

人群中顿时哗然。

“你们看清楚了，这些粮原本都是该归还给沈家的！”她举起一张图纸，是她用空间成像术还原的仓库现场图，“现在，我想请知县大人亲自解释一下，为何百姓的税粮，会出现在他的私库里？”

知县终于被逼出来，脸色铁青。

“胡说八道！”他怒斥，“本官为官清廉，岂容你一个小丫头污蔑！”

“清廉？”沈青璃冷笑，“那你敢不敢当众打开私仓，让大家亲眼看看里面到底藏着多少粮食？”

“你……”知县一时语塞。

围观百姓开始骚动，几个粮商也站出来支持沈青璃，要求公开账目。

场面彻底失控。

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知县不得不低头认错，归还沈家断脉田，并当场签下契约，按下手印。

沈青璃看着那红印，嘴角微扬。

“这下，你总不能再反悔了吧？”

夜幕降临，沈青璃坐在院子里翻看那张纸条残片。

“萧景澜……你到底是什么人？”

正当她思索之际，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你猜得没错。”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不是普通的纨绔。”

她回头，看见萧景澜正靠在院墙上，手中拎着一个布袋。

“这是你要的契书副本。”他将袋子扔过来，“另外，我建议你最近小心点，国舅那边已经派了人下来。”

沈青璃接过袋子，挑眉：“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派人？”

“因为我刚刚在城西见过他们的人。”他顿了顿，眼神认真了几分，“沈青璃，你已经被盯上了。”

她没有惊慌，反而笑了笑：“那正好，我等他们很久了。”

萧景澜看着她，忽然伸手递出一枚玉牌：“如果遇到危险，捏碎它，我会派人来救你。”

她接过玉牌，轻轻摩挲了一下，抬眼看他：“你不就是纨绔吗？干嘛管这么多？”

他勾唇一笑：“因为我觉得，你比那些蠢货有趣多了。”

下一秒，一道黑影突然从屋顶掠过，带起一阵风。

沈青璃猛地抬头，只见屋脊上站着一人，披斗篷，脸藏在阴影中，手中握着一把短刀。

“看来，他们来得比我想象中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