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但老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阅尽千帆的沉静。

“您知道的，”赵铁军补充道，语气带着确认和一丝对“过时”物品的不解，“那种老式的神经信号感应头盔，技术早就淘汰了，主流市场十多年前就被沉浸式游戏仓取代了。现在市面上几乎绝迹，都是些收藏品或者落后地区的库存货。”他下意识地解释着，仿佛在为自己满足这个古怪要求的行为寻求某种合理性。

“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斩钉截铁，汇报工作般清晰，“我们已经找到了！遵照他的要求，是全新的基础型号库存。一个已经按照他的意愿，送到了军区总院特护病房，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另一个，”他微微加重了语气，“遵照标准程序，已同步送至技术处，进行非破坏性深度扫描与分析，确保安全无虞。报告完毕！”

赵铁军说完，再次挺直腰板，目光平视前方，等待着首长的指示。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电子地图上代表遥远边境线的微弱光点在无声流动。5号首长没有说话，那双能穿透人心的眼睛似乎越过了赵铁军的肩膀，投向了更远的地方，投向那间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特护病房，投向那个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却第一时间索要“过时游戏头盔”的年轻人。

沉默在蔓延。赵铁军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及……首长那几乎微不可闻、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的呼吸声。这沉默比任何追问都更让人感到压力。他猜不透首长此刻在想什么，是对萧断云古怪要求的疑虑？是对其精神状态的担忧？还是……联想到了更深层次、连他赵铁军都无从知晓的关联？

终于，在令人窒息的几秒钟后，5号首长那苍劲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评价头盔，没有追问原因，只是重复了最初的问题，却仿佛包含了更深一层的意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那孩子……醒了就好。”

书房里，那声带着复杂情感的“醒了就好”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沉甸甸的余韵。赵铁军垂手肃立，不敢接话，只能静静等待。他知道，首长的话还没完。

果然，5号首长那双仿佛能穿透时光的眼睛，从遥远的方向收了回来，重新聚焦在赵铁军身上。这一次，那锐利中似乎带上了一丝更深的审视。

“注意保护好他的安全，绝不能让他收到第二次伤害，还有这次被袭击的报告整理一份送过来，我看看，去吧！”

赵铁军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步伐依旧沉稳，但内心的波澜却前所未有。他快步走出别墅，坐进等候的军车。车子刚驶离军区大院的核心区域，他的加密通讯器就震动起来，是技术处主管张工的紧急联络。

“老赵！你送来的那个‘古董’有问题！”张工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惊和困惑，“它外壳是标准的老型号，内部基础电路也没错，但我们在核心处理单元旁边，发现了一个完全独立、深度嵌入的加密模块！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复合加密协议，强度高得离谱！更邪门的是，这个模块似乎……是后来加装的，工艺精密得不像话，而且带有某种生物自毁机制，我们刚尝试无损扫描其表层结构，它就触发了一次微型电磁脉冲，差点烧了我们一台分析仪！”

赵铁军的瞳孔骤然收缩：“生物自毁？能追踪来源吗？”

“几乎不可能！这种级别的嵌入和加密，还有这种防护机制……我只在某些传说中的‘黑匣子’项目上见过影子。老赵，这玩意儿绝对不简单！它根本不是什么游戏头盔！至少，不全是！”张工的声音急促起来，“而且，我们在它的信号接收端口，检测到一种非常微弱的、指向性极强的……休眠信号源。它似乎在被动地接收着什么，或者说，在等待被激活。来源方向……暂时无法精确定位，但初步排除地球同步轨道卫星。”

不是游戏头盔？加密模块？生物自毁？休眠信号源？赵铁军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R国九局的“黑蛇”小队不惜自杀式袭击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说，袭击和头盔是两件相关却不同的事情？

“继续分析！不惜一切代价，在不触发彻底自毁的前提下，给我挖出更多信息！任何发现，直接向我汇报！”赵铁军的声音斩钉截铁，“另外，张工，这件事，是绝地机密，所有数据物理隔离，参与人员签署终身保密令！”

挂断通讯，赵铁军立刻对司机低吼：“快！回总院！用最快速度！”他必须立刻赶回去，在萧断云戴上那个诡异的头盔之前！

军区总院，特护病房中。萧断云看着床头上的头盔，心中暗暗的想这，这老赵办事挺靠谱啊！

萧断云单手打开了盒子一个略显笨重、表面带着磨砂质感的银灰色头盔，静静地躺在那里。它的接口处闪烁着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幽蓝冷光。

萧断云看着头盔自言自语到，“现在的技术都这么发达了嘛？这可比我的那个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他伸手一把将那个沉重的头盔抓了过来，抱在怀里。冰冷的金属紧贴着他的病号服。

他地下头静静的看着这个头盔，突然想起，得进游戏里看一看更新的内容。要不然等过几天更新结束了，进游戏可就两眼一抹黑了，但是终究一个手还是不太方便。

萧断云艰难的撕开这头盔的保护膜，最终还是没有撕开，他无奈的看了看做在沙发上的两名军人，张了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求助的话语。

而此刻，在通往医院的路上，赵铁军的军车正拉响警笛，在车流中疯狂穿梭。他盯着前方，脸色铁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咆哮：

快！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