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晨光熹微，驱散了灵兽园东三区残留的夜寒，却驱不散那早已弥漫开来的、浓烈而独特的“犀大爷”专属气味。

林霄准时出现在兽栏外。他换上了干净的灰布短褂（用清洁术体验卡处理过），肩头的血痂在体质+1的加持下已结痂脱落，只留下淡淡的红痕。拳头上的伤口也好了大半，虽然依旧有些肿胀疼痛，但已不影响活动。精神+1带来的清明感，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

疤脸陈奎不在——他正带着哭丧脸在远处清理赤鬃火狮撞塌的围栏废墟。负责东三区监工的换成了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杂役，姓李。李杂役显然听说了昨天的事迹，看到林霄，眼神里带着敬畏，远远地点点头，不敢上前指手画脚。

兽栏内，那头如同移动小山般的铁甲犀正慢悠悠地咀嚼着饲养杂役刚投入的巨大草料捆。那草料并非凡草，而是一种名为“铁线草”的低阶灵植，茎秆坚韧如铁丝，叶片宽大厚实，蕴含微弱的土属性和金属性灵气，正是铁甲犀的主食之一。

林霄拿起木铲和藤筐，却没有立刻开始清理昨天残留的粪便。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兽栏角落堆放的草料，又看了看那头悠然进食的巨兽，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他走到堆放草料的地方，假装在整理散乱的草茎，身体却巧妙地挡住了李杂役和其他几个零星杂役的视线。意念沉入系统空间，锁定了那些被他分成尘埃大小的废丹渣微粒。

“去！”

意念引动！丹田内那丝仙源力如同最精密的弹射器！数十粒微不可察的废丹渣尘埃，无声无息地脱离空间，在仙源力的包裹下，精准地、均匀地洒入了那堆等待投喂的铁线草捆之中！

做完这一切，林霄面色如常，仿佛只是随手整理了一下草料。他拿起木铲，走向粪便堆积处，开始了“例行公事”。

沉重的木铲铲起粘稠的粪便，费力地甩进藤筐。汗水很快浸湿了后背。但林霄的心思，却全在那头正在进食的铁甲犀身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起初，似乎并无异样。铁甲犀依旧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坚韧的铁线草，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大约半个时辰后。

林霄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变化！

铁甲犀咀嚼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那硕大的鼻孔中喷出的白雾，也似乎…更粗壮、更灼热了一些？它那双原本慵懒的铜铃巨眼，此刻隐隐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血丝？

“开始了…”林霄心中默念，手中铲粪的动作更加“专注”。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

变化愈发明显！

铁甲犀进食的速度明显加快！巨大的头颅埋进草料堆里，如同饕餮般大口撕扯、吞咽！坚韧的铁线草在它那恐怖的咬合力下如同嫩芽般被粉碎！甚至发出了“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声！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有些不安地躁动，粗壮的尾巴烦躁地甩动着，抽打在木栅栏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一股比平时更加燥热、更加狂野的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嗯？这犀大爷今天胃口这么好？吃这么猛？”兽栏外的李杂役也注意到了异常，有些惊讶地嘀咕。

就在这时！

“噗——！！！”

一声极其响亮、如同高压气阀释放般的巨响，猛地从铁甲犀那庞大的身躯后方爆发出来！

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烈土腥气和奇异草木清香的黄绿色气流，如同小型气浪般喷涌而出！气流冲击在兽栏的泥土上，竟然激起了小小的烟尘！

这动静，比昨天林霄在破庙里弄出的“仙渣猪”复苏还要夸张！

“呃？！”李杂役和附近几个杂役瞬间石化，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头仿佛刚刚释放了一股“洪荒之力”的铁甲犀。

而铁甲犀自己，在释放了这股“浊气”后，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然后发出了一声极其舒爽、如同闷雷般的低吼！它那铜铃巨眼中残留的血丝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而愉悦的光彩！它甚至惬意地晃了晃巨大的头颅，继续以更加愉悦的速度，大口咀嚼起剩下的草料！

更惊人的变化还在后面！

只见它刚刚排泄的地方，出现了一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产物”！

不再是粘稠的半凝固泥浆状，而是呈现出一种奇特的、仿佛经过高度压缩的、如同巨大黑色鹅卵石般的块状物！表面光滑圆润，甚至还隐隐泛着一层金属般的油亮光泽！体积虽然比之前的“小山”小了一大圈，但密度明显高得多！

最关键的是气味！

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竟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淡雅的、混合着雨后泥土芬芳和某种清冽矿石气息的奇异味道！虽然谈不上多香，但在这灵兽园里，简直如同清泉流淌过沙漠！

“这…这？！”李杂役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兽栏栅栏，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没…没臭味了？还…还挺好闻？犀大爷拉…拉出宝了？！”

其他杂役也如同见了鬼一般围拢过来，对着那坨泛着金属光泽、散发着清新气味的“犀粪宝石”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林霄站在一旁，脸上同样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茫然”，心中却乐开了花。成了！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仙渣微粒刺激了铁甲犀的消化系统，让它能更高效地吸收草料中的灵气和矿物精华，将无用的杂质高度压缩、固化，排出了这种蕴含更高纯度土、金属性精华的“肥料宝石”！

这玩意儿，绝对是灵植夫梦寐以求的顶级基肥！比之前那个翠绿翻滚的“仙肥”更加稳定、更加“纯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刻薄：

“吵什么吵？！都不用干活了吗？！林霄！你个惫懒货！昨天刚给你放假，今天就敢偷懒？！让你清理粪便，你杵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来人正是周管事！他腆着肚子，迈着方步，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脸色同样难看、眼神怨毒的王虎！显然，昨天陈奎被罚、林霄得赏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们耳中，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周管事骂骂咧咧地走到近前，目光扫过兽栏内明显躁动过、但此刻异常满足的铁甲犀，又扫过林霄和一群围观的杂役，最后落在了地上那坨泛着金属光泽、散发着清新气味的“犀粪宝石”上。

他先是一愣，随即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荒谬可笑的事情，绿豆小眼一瞪，指着那坨东西，对着林霄劈头盖脸地骂道：

“好你个林霄！让你清理粪便！你倒好！把犀大爷的粪蛋子堆在这里当宝贝供着？！还带着一群人围观？！你是脑子被门夹了还是故意戏弄本管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王虎！给我……”

他后面“拿下”两个字还没出口，旁边的李杂役实在忍不住了，壮着胆子小声插了一句：“周…周管事…那…那好像不是普通的粪…是犀大爷刚…刚拉出来的…它…它没臭味了！还发光！”

“放屁！”周管事勃然大怒，唾沫星子喷了李杂役一脸，“没臭味？发光？犀大爷拉的是金子还是灵石？！你也被这惫懒货传染了疯病不成？！”

他怒气冲冲地几步跨到栅栏边，为了证明自己的“英明”，还特意凑近那坨“犀粪宝石”，用力吸了一大口气，准备用事实狠狠打这些蠢货的脸！

然而——

一股清新、带着泥土芬芳和矿石清冽的气息，毫无阻碍地钻入了他的鼻腔！没有预想中那熏人欲呕的恶臭！反而…有点提神醒脑？！

周管事的表情瞬间凝固！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他保持着弯腰撅腚、鼻子凑近“犀粪宝石”的滑稽姿势，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荒谬感而剧烈抽搐！

“真…真没臭？”他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又用力吸了几口，甚至还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那光滑冰凉的表面。

坚硬！光滑！温润如玉！

这触感…这气味…这他娘的真是犀牛粪？！

周管事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猛地直起身，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如同开了染坊！他指着林霄，手指都在哆嗦，声音因为极度的羞恼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疑而变得尖利：

“你…你！林霄！你到底对犀大爷做了什么？！是不是又用了什么妖法？！”

王虎也凑了过来，看着那坨“宝石”，又看看周管事扭曲的脸，再看向林霄的眼神充满了惊疑不定和更深的怨毒。

林霄心中冷笑，脸上却浮现出更加“无辜”和“委屈”的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后怕”：

“周管事明鉴啊！小子什么也没做！就是像往常一样喂草料、清粪便啊！犀大爷今天胃口特别好，吃得快，然后…然后就拉成这样了！小子也吓坏了！这…这会不会是犀大爷吃坏了肚子？或者…得了什么怪病？要不要请灵兽医师来看看？”

他巧妙地将问题引回铁甲犀本身，还摆出一副“我很担忧”的样子。

“吃坏肚子？怪病？”周管事看着兽栏内那头精神奕奕、甚至比平时更加神骏、正愉快地甩着尾巴的铁甲犀，怎么看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可这粪…这粪它不对劲啊！

就在周管事骑虎难下、脸色变幻不定之时，一个带着惊疑和凝重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怎么回事？此地为何如此喧哗？嗯？这…这是何物？！”

人群分开，只见刘管事带着两名护卫，面色严肃地快步走来。他显然也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当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坨散发着清新气息、泛着金属光泽的“犀粪宝石”上时，脚步猛地一顿，瞳孔骤然收缩！

他身为灵兽园执事，对灵兽的习性和产物再熟悉不过！这绝不是正常的铁甲犀粪便！这气息…这形态…这隐隐蕴含的精纯土、金之气…分明是某种极其珍贵的灵物！

“刘管事！”周管事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迎上去，指着林霄，抢先告状，“您来得正好！这林霄…他又搞鬼！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把犀大爷的粪弄成了这鬼样子！还妖言惑众，扰乱杂役劳作！您快…”

“闭嘴！”刘管事猛地一声断喝，打断了周管事的喋喋不休！他根本懒得理会周管事，快步走到那“犀粪宝石”旁，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捻起一点边缘的碎屑，放在鼻尖仔细嗅闻，又用指尖感受着那精纯的土、金气息，脸上的震惊和凝重之色越来越浓！

“精纯…太精纯了！毫无杂质！蕴含的土、金灵气远超普通灵矿！”刘管事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林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一丝…狂热！“林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若有半句虚言，本管事绝不轻饶！”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霄身上！

周管事和王虎脸色难看，眼中充满了嫉恨和不安。

林霄心中稳如老狗。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努力回忆”的表情，然后“恍然大悟”般说道：“回刘管事！小子…小子想起来了！昨天…昨天小子不是演练祖传的‘五禽戏’，引动了那堆肥坑的异变吗？今天早上，小子想着强身健体，在来灵兽园的路上，又…又忍不住练了几下！好像…好像对着犀大爷兽栏的方向比划了几个动作…难道…难道又是这个原因？”

他又把“广播体操”搬了出来！将异变的锅甩给“五禽戏”！

“五禽戏？！”刘管事眼中精光爆射！又是那套奇特的强身术！昨天引动堆肥坑，今天又让铁甲犀拉出如此“灵物”！这绝非巧合！

他猛地站起身，看向林霄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审视和忌惮，而是充满了难以抑制的炙热和…期待！

“好！好！好一个‘五禽戏’！”刘管事连说三个好字，脸上的凝重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林霄！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做这清理粪便的粗活了！”

他大手一挥，指着地上那坨“犀粪宝石”，声音洪亮，传遍全场：

“此物…暂命名为‘五行灵犀石’！蕴含精纯土、金灵气，乃培育灵植、炼制土、金属性法器的上佳辅材！价值…难以估量！”

“林霄！你献法有功！护持灵兽有功！更产出此等灵物！本管事特擢升你为灵兽园东三区‘灵犀肥’专司管事！专责照料此铁甲犀，收集‘五行灵犀石’！月钱…翻三倍！配独立居所！所需人手、物料，直接向本管事禀报！任何人不得干预！”

灵犀肥专司管事？！月钱翻三倍？！独立居所？！

这突如其来的擢升和厚赏，如同重磅炸弹，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周管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同被抽干了全身血液，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他看向林霄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难以置信！他处心积虑打压的新人，竟然踩着他的脸，一步登天了？！

王虎更是面如死灰，看向林霄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个怪物，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其他杂役则是一片哗然，看向林霄的目光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羡慕、敬畏和狂热！

林霄心中狂喜，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受宠若惊”和“诚惶诚恐”，对着刘管事深深一揖：“谢…谢刘管事提拔！小子…小子定当竭尽全力，照料好犀大爷，产出更多…更多灵肥！”

【叮！检测到宿主行为（用仙渣饲料催生‘五行灵犀石’）引发全场震撼与刘管事态度剧变！行为判定：颠覆认知、一步登天、成功打脸（周管事）！性质：恶劣但效果拔群！影响范围：大！】

【获得‘背德值’：300点！】

【叮！检测到宿主获得擢升与厚赏！行为判定：利用背德成果谋取高位与利益！性质：恶劣！影响范围：中！】

【获得‘背德值’：100点！】

【当前总背德值：615点！】

【评价：宿主以‘五禽戏’为幌，行‘仙渣肥犀’之实，成功实现阶级跃迁！‘背德带师’的威名响彻杂役区！请再接再厉，用背德值攀登更高的‘粪’斗高峰！(◕‿◕✿)】

林霄低着头，嘴角却难以抑制地疯狂上扬。

“粪斗高峰”？这破系统！

不过…这感觉…真他娘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