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菌核暴走

林夏在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她的视野被一片诡异的琥珀色笼罩,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融化的树脂里。她试图眨眼,却发现自己的眼球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菌丝膜——那是陈教授实验室里见过的同款菌丝,此刻正随着她的脉搏轻微搏动。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塞满了潮湿的棉絮。

她发现自己正站在地下三层的冷藏库中央,七具人形生物围成一圈,他们的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扭曲着,皮肤下透出幽蓝的荧光——那是TS-7疫苗正在与人体基因融合的标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的脸……全是她的脸,却又不是她。他们的五官在不断变形,时而像她童年时的模样,时而像她某个模糊的记忆片段里的陌生人。

“欢迎回家。”陈教授的声音从菌丝网络的深处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和某种诡异的回响。林夏猛地回头,看到通风管道的阴影里,一团蠕动的菌丝正缓缓蠕动,隐约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轮廓——是陈教授,但他的身体已经被菌丝完全侵蚀,右臂变成了一簇珊瑚状的触须,指尖分裂成无数细小的吸盘。

“你……到底是什么?”林夏的声音颤抖着,她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指尖的菌丝正不受控制地延伸,像活物般探向最近的变异者。

——她能感知到他们的大脑活动。

那些变异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他们不是被感染的人,而是被“筛选”出来的人。陈教授的实验并非为了治疗感染,而是为了寻找“适配者”。那些被TS-7疫苗改造的人,会成为菌丝网络的“节点”,而她……

“你是钥匙。”陈教授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他的菌丝触须微微颤动,“灰烬之歌的载体,菌丝网络的最终宿主。”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记忆突然被强行拉入某个诡异的视角——她“看到”了整座城市的地下,菌丝如同血管般蔓延,而她,正是这个网络的中心。

“不……”她低吼一声,本能地后退。

但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完全属于她自己。她的左腿突然一软,菌丝从她的脚底钻出,迅速蔓延至膝盖,她的皮肤下透出荧光,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某种淡蓝色的发光液体。

“快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夏猛地回头,看到陆沉正站在冷藏库的门口,他的防毒面具左眼位置已经完全锈蚀,露出闪烁的银灰色瞳孔。他的手中握着脉冲步枪,枪口对准了陈教授的菌丝躯体。

“林夏!注射稳定剂!”陆沉大喊,同时朝着菌丝网络连开三枪。

子弹穿透菌丝的瞬间,整个冷藏库剧烈震动,孢子雾从天花板喷洒而下,蓝色的荧光在空气中凝结成无数细小的光点。林夏看到那些光点在空中组成了一幅巨大的地图——整座城市的菌丝网络,而其中最亮的地方,赫然是军事基地的坐标。

“它们在转移宿主!”陆沉一把拽住林夏的手臂,将她往门口拖,“地下七层的实验室有基因稳定剂,快!”

林夏挣扎了一下,她的左手已经完全被菌丝覆盖,指尖分泌出的黏液腐蚀了地面,发出刺鼻的气味。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陈教授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你逃不掉的……灰烬将至……”

陆沉猛地按下她颈后的疫苗注射口,冰冷的液体瞬间注入血液。林夏的视野中,菌丝网络骤然收缩,她的左腿恢复了知觉,但左手的菌丝却像活物般挣扎着,似乎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体。

“走!”陆沉拽着她冲向门口。

冷藏库的门已经被菌丝封死,但陆沉毫不犹豫地抬手射击,子弹击中了门缝处的TS-7滤芯残片。金属碰撞的火花点燃了菌丝,翡翠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整个门框,菌丝在高温下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迅速萎缩。

林夏和陆沉冲出冷藏库的瞬间,背后传来一声巨响——阿裂的变异体从菌丝堆中破茧而出,它的脊椎已经完全菌丝化,形成了一具巨大的菌核躯体,表面布满了珍珠质的呼吸孔。它的双眼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荧光菌丝组成的“复眼”,每一根菌丝都在微微颤动,仿佛在感知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跑!”陆沉一把将林夏推进通风管道,自己紧随其后。

他们在狭窄的管道里狂奔,身后的阿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菌丝从通风口喷涌而出,像无数条触手般追击而来。林夏能感觉到菌丝擦过她的后背,灼烧般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前面有岔路!”陆沉突然停下,转身将脉冲步枪架在通风管道的弯道处。

林夏喘着气,她看到前方的分叉口——左边是通往地下七层的通道,而右边……是通往城市地下的菌丝主干网络。

“走左边!”她毫不犹豫地说道。

陆沉点了点头,朝着右边的通道连开三枪,菌丝被子弹击中后迅速退缩,但很快又重新聚集,像一只巨大的触手般缓缓蠕动。

“它要追上来了!”林夏心跳加速,她的左眼菌丝又开始不安分地跳动。

陆沉拉着她冲进左边的通道,身后的菌丝咆哮声越来越远,但林夏知道——这场逃亡,才刚刚开始。

地下七层的实验室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荒废,墙壁上布满了菌丝的生长痕迹,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忽明忽暗,发出令人不安的滋滋声。林夏和陆沉小心翼翼地前行,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实验室内回荡。

“基因稳定剂在哪里?”陆沉低声问道,他的脉冲步枪始终对准前方。

林夏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实验室中央的实验台上放着一个银色金属箱,箱子上刻着“TS-7”的标志。她快步走过去,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支蓝色试管,正是他们在冷藏库中寻找的疫苗。

“找到了!”她刚要伸手去拿,突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熄灭了。

黑暗中,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林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它的呼吸粗重而潮湿,像是一头野兽。

“陆沉!”她低声呼喊,但回应她的只有黑暗和寂静。

突然,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实验室的一角,陆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小心!它在这里!”

林夏抬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阿裂的变异体正站在实验台的另一端,它的身体已经膨胀到极限,菌核表面布满了珍珠质的呼吸孔,每一根菌丝都在微微颤动,仿佛在感知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跑!”陆沉毫不犹豫地开枪,脉冲步枪的光束击中了阿裂的菌核,但它的表面只是微微颤抖,菌丝迅速修复了损伤。

林夏抓起装有疫苗的金属箱,转身就跑,但阿裂的动作比她更快——它的菌丝从地板下钻出,像无数条触手般缠住了她的双腿。

“放开我!”她拼命挣扎,但菌丝的力量大得惊人,她的左腿已经被完全缠住,菌丝正缓缓向上蔓延。

陆沉冲了过来,用脉冲步枪击中了缠住林夏的菌丝,但阿裂的菌核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整个实验室的墙壁开始剧烈震动。

“它要释放孢子了!”陆沉大喊,他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林夏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TS-7疫苗能抑制菌丝生长,那么……她猛地拔掉颈后的疫苗注射口,将剩余的疫苗液体全部注入被菌丝缠住的左腿。

“林夏!”陆沉惊呼,但已经来不及阻止她。

冰冷的液体注入血液的瞬间,林夏的视野中,菌丝网络骤然收缩,她的左腿恢复了知觉,但左手的菌丝却像活物般挣扎着,似乎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体。

阿裂的咆哮声突然停止,它的菌核表面开始出现裂纹,翡翠色的光芒从裂缝中透出——疫苗的抑制效果正在生效!

“现在!”陆沉抓住林夏的手臂,拉着她冲向实验室的紧急出口。

他们刚冲出实验室,身后就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阿裂的菌核在疫苗的作用下彻底崩溃,翡翠色的火焰吞噬了整个地下七层。

5.逃亡的终点:新的开始

林夏和陆沉在通风管道里狂奔,身后的火焰和孢子雾逐渐远去,但他们的脚步却没有停下。

“我们得离开这里。”陆沉喘着气说道,他的防毒面具已经沾满了菌丝的黏液。

林夏点了点头,她的左眼菌丝虽然已经退去,但左手的菌丝却像活物般微微颤动,仿佛在提醒她——这场逃亡,还远未结束。

当他们终于冲出通风管道时,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被菌丝覆盖——城市沦陷了,但他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