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脚踹救命恩人

自从父母踏入白银山庄后就没了联系,阿锦担心出现意外,独自踏上了寻亲之旅,没想到意外露财,为她惹来一群追兵。

怕一棍子解决身后的追兵会惹来更大更多的麻烦,阿锦看着在河面上游泳的鸭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从鱼肚子里取出鱼鳔,灌满鸭血,扎个小洞,一路滴洒着引向另一条小路。走了一段后,阿锦又原路返回,爬上一棵枝叶繁茂的香樟树,利用树枝掩盖自己的身形。

为首的人借着火把观察地上的血迹,指着前面的小路说:“沿着这条路,快追!”

看着那群蠢货呼啦啦朝着错误方向奔去,树上的阿锦捂着嘴,活像只刚戏弄完耗子、心满意足的小狸花猫儿。她心里得意地哼哼:嘿,本姑娘可是修真界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就凭你们这群笨贼,还想抓到我?玩儿呢。

不过,这香樟树的香气真是会让人昏昏欲睡啊。

阿锦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寻了个粗壮的树杈,舒服地躺下,“香樟树啊香樟树,今夜你就是本姑娘的雕花大床啦。”

或许是对自己睡姿的“老实”程度太过自信,一个翻身,阿锦就要掉下树来。

本想唤出法器随心棍来缓解一下冲击,奈何树下有个男人,阿锦怕随心棍的巨大威力伤了这倒霉蛋,只得悻悻地收了唤法器的手,但是还是出言提醒,“快走啊,我要砸倒你了。”

阿锦:倒霉蛋,如果你不幸当了我的肉垫,我很抱歉,但是请你相信,这不是最坏的结果,最起码我可比随心棍的破坏力小太多了。

倒霉蛋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本来以为这个男人摔倒后爬起来就走了,结果他一直不走,阿锦尴尬,只能闭眼装死,装着装着,竟然睡了过去。

周观棋紧锁眉头,褶子的深度可以和灌汤包的褶子媲美: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

周观棋长叹一口气,本着英雄救美的原则,他决定把眼前“昏迷不醒”的姑娘带回家。

已经日上三竿了,周观棋用手撑着脸望着床上的人发愁,“喂,你到底想不想活了,我给你喂了三次药了,你一口都没喝下去,反而吐了我一身,你知不知道,我上山采药很辛苦的,洗衣服很累的。”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呼吸均匀得让人生气。

“你是睡美人吗?脉象平稳,就是不醒,我可是守了你一夜诶。”

周观棋无奈,扶着阿锦半坐着,还细心地在她的背后垫了两个枕头,他左手扳开女子的下巴,右手拿着小勺,眼看着药汤就要喂下去了,女子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满是怒火,“流氓!”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阿锦踹了周观棋一脚,小勺里的药汤浇在了周观棋脸上,好不狼狈。

周观棋疼得呲牙咧嘴,捂着吃痛的屁股解释道:“我那是喂你药呢。”

阿锦狐疑地瞥了周观棋一眼,又端起桌上的药碗凑到鼻尖嗅了嗅,似乎还不放心,她又伸出食指,在药汤里蘸了一下,放进嘴里舔了舔,确认了里面确实是活血化瘀的药材后,阿锦心虚地朝周观棋伸出手,声音也软了几分:“那个,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

周观棋借力站起来,“没事没事,姑娘平安就行。”

“嘶——”屁股疼,被踹的胸口更疼。

看着阿锦一脸内疚的模样,周观棋不好意思出言责怪,他捂着吃痛的胸口,“姑娘真是,额,真是不同凡响。”

阿锦一听,顿时眉开眼笑,“那是自然,我爹爹说了,我可是修真界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刚才那一脚我还收着力呢,不然……”她比划了个挥拳的动作,“我大姨夫不信邪让我打他,结果我一拳就把他打飞了。”

想起大姨夫和爹爹娘亲一样神秘消失了,阿锦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她的目光落在周观棋身上,粗布麻衫显得小公子清秀的不得了,就是有点儿单薄。

阿锦啊阿锦,她默默告诫自己,这能动手就不废话的毛病真得改改了。打飞大姨夫还好,要是把眼前这瘦竹般的小公子给打残了,那可怎么得了?

“我叫张锦,大家都叫我阿锦,你呢?”

周观棋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扯出个笑脸:“周观棋。”

阿锦环顾这间简陋却整洁的小木屋,晃着自己衣襟上的带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着鼻子抱怨道。

“你的床真舒服,自从爹爹娘亲断了音讯后,我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就是有个特别讨厌的乌龟王八大坏蛋,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你什么时候醒啊?有没有事啊?’吵死了,搅了我的好梦。”她握着小拳头问:“周观棋,你知道那个讨厌鬼在哪儿吗?我要把他揪出来暴打一顿。”

周观棋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我就是那个讨人厌的乌龟王八大坏蛋。”

阿锦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看着周观棋疼得不停吸凉气的样子,愧疚感更重了:“我,我肯定把你踢疼了。快让我看看,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学奇才,治跌打损伤最拿手了。”

有了前车之鉴,周观棋对这个“暴力女”平添了几分敬畏。眼看阿锦一脸真诚地逼近,他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活像只被老虎盯上的兔子,生怕自己哪根骨头又要遭殃。

“阿锦姑娘,万万不可,男女授受不亲。”周观棋捂着衣领,退无可退,后背抵到了床沿。

阿锦不耐烦地摆摆手:“你理那些俗人规矩做什么?你救了我,我当然要报答你,快让我看看,我这有对症的好药。”

她不由分说地抽走了周观棋紧紧抱在胸前的枕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还有,别叫我阿锦姑娘了,听着别扭,叫我阿锦就行,我爹娘都这么叫。”

“阿锦姑……阿锦!这真不行!”周观棋被逼得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倒在床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阿锦凑近。

“放心,我就看看脉,能对你做什么?你一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婆婆妈妈。”阿锦嘟囔着,手指却已搭上了周观棋的手腕。

阿锦凝神感受着指下的脉搏跳动,目光无意间对上周观棋那双清澈又带着点惊惶的大眼睛。嗯,显得自己活像个女流氓。

“你,你的脉象还算平稳,应该没伤到心脉。”阿锦迅速抽回手,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放在桌上,“喏,药,吃一粒就行。”

见周观棋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阿锦叹了一口气,感慨这小公子胆子如此小,索性直接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递到他嘴边:“张嘴。”

确认周观棋吞下了药丸,阿锦不由分说地弯腰脱掉他的鞋子,又把他的双腿搬上床,拉过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补补。”

周观棋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他眼睛滴溜溜地转:这好像是我家吧,这算是反客为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