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做老本行

第二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寒气依旧刺骨。刘洋被生物钟拽醒,简单洗漱后,看着窗外难得的冬日晴空,决定活动活动筋骨。他套了件厚实的羽绒服,推门走出主殿。

刚踏出门口,一阵低沉兴奋的呜呜声就围了上来。那十头“披着长毛的非洲雄狮”——强化版藏獒们,瞬间从各自趴卧的角落起身,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呼啦啦地就把他围在了中间。它们兴奋地在他腿边蹭来蹭去,硕大的脑袋拱着他的手,滚烫的舌头热情地试图舔舐他裸露的皮肤,那股亲热劲儿,活像一群忠心耿耿的马仔簇拥着刚出关的大哥。

“哎哎,行了行了,别舔了,刚洗的脸……”刘洋哭笑不得地躲闪着,在一群“毛茸茸的装甲车”包围下,开始了他的庄园晨巡。这群巨獒也不乱跑,就跟在他前后左右,亦步亦趋,庞大的身躯把清晨的寂静踩得稀碎。

昨天初来乍到,心思都在“验货”上,没细看布局。今天溜达起来,刘洋才发现这庄园的道路设计有点意思。主路不是想象中的十字交叉,更像一个变形的“田”字。宫殿和后面的园林占据“田”字中心区域,一条笔直宽阔的青石主路从宫殿后门延伸出去,直通那片金色沙滩和大海的大门。还有一条同样宽阔的横向主路,连接着左右两侧的院墙,将整个庄园的核心区域贯通。这格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规整和……嗯,防御性?

主路之外,整个庄园被大片大片的森林气息笼罩。光秃秃的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丛、厚厚的落叶层,构成了主体。在这些森林间隙,蜿蜒着许多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青石小径,像毛细血管一样四通八达。这些小径曲径通幽,偶尔在某个拐角或视野开阔处,会惊喜地发现一个精巧的小木屋,或者一座飞檐翘角的凉亭点缀其中。虽然冬季萧瑟,万物凋零,但这片原始森林般的静谧,混合着青石小径的古意,倒真给人一种远离尘嚣、回归自然的宁静感,冲淡了不少那钢铁围墙带来的“监狱”联想。

溜达到靠近外围高墙的地方,刘洋仰头仔细观察。嚯!昨天光顾着吐槽大门了,没细看这墙头。只见五米高的青石围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固定着一个造型低调但绝对专业的摄像头。镜头角度调得刁钻,不但监控着墙外广袤的区域,连墙内靠近围墙的这片森林边缘也完全覆盖在内,视野交错,几乎没有死角。

“啧……”刘洋忍不住对着空气吐槽,“系统大爷,您这安保细节……真是滴水不漏啊。我现在百分之一千二确定了,您设计这庄园的灵感来源,绝对不是苏州园林,绝对是阿卡姆疯人院或者圣昆廷监狱的加强豪华版!连摄像头布局都透着股‘别想翻进来也别想翻出去’的监狱长气质!”

转悠了快一个小时,身上也暖和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刘洋带着他的“毛茸茸马仔团”浩浩荡荡地返回主殿。一进门,诱人的香气就飘了过来。厨师机器人严格按照他昨晚的要求,准备了中式早餐:金黄酥脆的油条、热气腾腾的大肉包、煮得恰到好处的茶叶蛋、熬得浓稠喷香的小米粥,还有几样清爽的拌小菜。

“还是这个吃着舒坦!”刘洋一屁股坐下,慢慢的吃了起来。边吃边琢磨着正事。钱被系统强行“安家”划走了两亿,账户里还剩下四亿,得赶紧让钱生钱。他努力回忆着95年的美股,印象特别深、能确定大涨的,好像就三只:思科、美国在线,还有就是网景。

吃饱喝足,一看时间,刚过八点半。刘洋拿起那块堪比板砖的“大哥大”。先拨通了银行电话,语气简洁:“我是刘洋,账号XXXX,现在转账两亿美元到我在你们行的股票交易账户。对,立刻执行。”银行那边显然被这个数字和干脆的态度震了一下,确认了好几遍信息才挂断。

接着,他拨给了他的交易员凯瑟琳。电话接通,传来凯瑟琳略带疲惫但依然专业的声音:“早上好,刘先生。”

“早上好,美丽的凯瑟琳小姐,”刘洋用他那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开场,“我刚刚给我的股票账户转了两亿美金,应该很快到账。你查收一下。”

电话那头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刘!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两亿?!”昨天的强制消费她可没经历,这数字对她冲击力巨大。

“当然不是玩笑,凯瑟琳。”刘洋语气认真起来,“钱到账后,我需要你用一个月时间按市价逐步购入两只股票:思科和美国在线,目标是每只股票投入一亿美元。如果操作过程中市场有波动,哪只多买点少买点没关系,但记住,动作要轻,尽量不要引起股价的剧烈波动,明白吗?”

凯瑟琳那边沉默了几秒,显然在消化这个庞大的交易指令,然后才郑重回答:“明白了,刘先生。我会非常谨慎地执行,目标是各一亿,避免冲击市场。我马上去查询账户和准备。”

挂了凯瑟琳的电话,刘洋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网景的联合创始人吉姆·克拉克。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克拉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带着一丝警惕:“你好,哪位?”

“嘿,老兄,是我,刘洋。”刘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点。

“刘?”克拉克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你把我们网景的股票交易了?”他显然知道刘洋交易了之前持有一些网景的股票。

“别提了,老兄,”刘洋立刻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语气,“一想这事儿我就恼火,被逼无奈啊,简直是飞来横祸……”他故意含糊其辞,把系统强制消费的锅甩给某个不存在的“意外”。

克拉克显然没兴趣深究他的“飞来横祸”,直接问:“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刘洋切入正题,“我听说你们网景正在筹备第二轮融资?”他的消息来源当然是“前世记忆”。

克拉克那边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点官方腔调:“这都是市场传闻,刘,我们目前没有官方消息发布。”典型的否认三连前奏。

刘洋可不信这套,单刀直入:“老兄,别打官腔了。我直说吧,我准备投资两千五百万美元,要求是30%的股份,而且只要没有表决权的股份。你看这个条件怎么样?”他知道网景现在急需资金,而且自己的条件,只要经济利益不要决策权对创始人团队很有吸引力。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的沉默。克拉克显然被这个直接而优厚的报价惊到了,也在快速权衡。网景的浏览器虽然风头正劲,用户量暴涨,但确实如刘洋所知,一直在疯狂烧钱,还没找到稳定的盈利模式。克拉克和其他股东确实在为资金发愁。刘洋这雪中送炭般的两千五百万,只要求30%的无投票权股份,简直像量身定做。

“……你就这么看好网景?”克拉克终于开口,语气复杂,带着探究。

“老兄,”刘洋语气笃定,“我看好的不是网景一家公司,我看好的是整个网络的未来!而你们开发的浏览器,我认为是打开这个未来的最关键钥匙之一。正因如此,我才一直想成为你们的投资人,而不仅仅是个股东。”他巧妙地把投资行为拔高到了“共同拥抱未来”的高度。

这番话显然击中了克拉克。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说:“刘,我需要时间。这个提议……我需要和其他股东讨论。我会在明天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没问题,老兄!”刘洋爽快地说,“我等你胜利的好消息!”他听出了克拉克语气里的松动,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搞定两笔大额投资意向,刘洋心情舒畅了不少。他决定好好巡视一下自己这个价值两亿、系统给自己准备的“监狱庄园”。他跳上那辆火红的、被系统魔改过的法拉利F50,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开始在庄园内部的主路慢慢的观察起来。远离宫殿区域的森林和草场更显原始空旷,可以想象开春后,这里绿草如茵,树木葱郁,绝对是个休闲放松的好地方。可惜现在是冬天,满眼望去,只能用“苍凉”来形容,光秃秃的树枝和枯黄的草地构成了一幅寂寥的画卷。

开着开着,在靠近庄园深处右侧的区域,他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个直径大约两百多米的圆形小湖。湖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有趣的是,冰面上凿开了五六个脸盆大小的冰洞。湖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几条黑色的橡胶管子从木屋里伸出来,一直通到那几个冰洞里。冰洞里正“咕噜咕噜”地冒着密集的气泡,显然是某种增氧设备在给冰层下的水体补充氧气。

“嚯,系统大爷想得还挺‘周到’,连鱼都强迫我养上了?”刘洋停下车,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冒泡的洞口,“看来底下存货不少啊。”中午的气温已经回升到10度左右,湖面的冰层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巡视完领地,回到主殿。刘洋想起储物空间里还堆着的巨量钻石。他随意走进一间空闲的小宫殿,心念一动,哗啦啦一阵脆响,五光十色、大大小小的钻石瞬间铺满了小半个地面!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彩光,红的、蓝的、绿的、黄的、无色的……仿佛在地上铺开了一片彩虹星海。数量之多,怕是有好几千颗!

“好家伙……”刘洋蹲下身,随手拨弄着这些璀璨的石头,忍不住吐槽,“这要是全放出去,别说腰斩了,全球钻石价格怕是要直接跌到脚底板了。”他挑挑拣拣,选了三十颗个头相对较小但颜色各异的彩钻,又拿了二十颗个头大些的,一股脑重新收进了储物空间。这些是准备用来零花或者必要时变现的。剩下的?继续堆房间里当“战略储备”吧,反正地方大得很。

做完这些,刘洋打算进城一趟。一来买些日常穿的普通休闲服饰、鞋子塞储物空间里,以后出门换洗方便;二来,也是更重要的,去前世租住的那个小公寓,把里面还有点纪念意义的小东西都拿回来,顺便把房子退了。

中午吃过厨师机器人做的可口饭菜,味道一如既往的地道,刘洋开着F50直奔纽约市区。在几家大型商场里扫货,牛仔裤、T恤、卫衣、休闲夹克、几双不同款式的休闲皮鞋和运动鞋,还有几套能应付一般场合的休闲西装。他没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包装袋,直接堆在购物车里,结账后,趁人不注意就一股脑收进储物空间。不一会儿,储物空间里就多了一个小型服装店。

正当他在另一个商场推着堆满鞋子的购物车准备去结账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交易员凯瑟琳!她站在一家高档女装店的橱窗前,神情看起来有些低落和愤懑,完全不像上午通话时那么专业干练。

“凯瑟琳?”刘洋推着车走过去,有些意外地招呼道。

凯瑟琳闻声转头,看到是刘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掩饰不住的委屈和尴尬:“刘……刘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买点东西。”刘洋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一下购物车,“倒是你,美丽的凯瑟琳小姐,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坐在交易室里,忙着帮我操作那两亿美金的单子吗?怎么跑商场散心来了?”他语气带着点调侃,但也透着一丝询问。

凯瑟琳咬了咬嘴唇,眼圈似乎有点红,愤愤地说:“刘先生!别提了!我今天早上接到您的电话,兴冲冲地准备执行您的交易指令,结果……结果顶头上司凯莉经理把我叫去,说您这样的大客户交易风险太大,我这个新人经验不足,她亲自接手了!我现在……我现在只是您的‘联络员’了!她只分给我五分之一的佣金!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我连这一分钱都没了!”她越说越气,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被上司抢走大客户和业绩,让她既愤怒又无力。

刘洋眉头一皱。他上次开户时就觉得凯莉那个女人眼神不太对,果然搞小动作了。他沉声问:“凯瑟琳,你老实告诉我,你从事交易员多久了?以我的资金量,你自己加上你的团队,能操作好吗?我需要听实话。”

凯瑟琳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脸上浮现出职业的自信:“刘先生,我实习一年,以优异成绩拿到交易员执照,今年是正式工作的第三年!我手下有两个很棒的实习生助手,我们完全有能力、有信心处理好您的账户!两亿美金的规模虽然大,但只要策略得当,按市价逐步建仓,我们完全可以胜任!绝不会让您失望!”她的眼神坚定,带着被轻视后的倔强。

刘洋看着她眼中的自信和憋屈,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一次。”他拿出大哥大,“把你们公司沃夫总经理的私人电话给我。记住,做不好,我随时换人。”

凯瑟琳眼中瞬间燃起希望,连忙报出一个号码。刘洋直接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你好,沃夫先生?我是刘洋。对,今天刚转了两亿美金到贵公司股票账户的那位。我想请问一下,贵公司的高级副总裁凯莉女士,是否有权在我本人没有提出更换交易员要求的情况下,擅自将我指定的交易员凯瑟琳小姐替换掉,并接手我的账户?对于贵公司这种内部管理流程,我感到非常担忧和不满。我想,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一下是否继续将资金委托给你们公司了。”

电话那头的沃夫总经理显然吓了一大跳,声音都变调了:“刘先生?!天哪!非常抱歉!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请您务必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我马上调查清楚给您回电!请您相信,这绝不是正常流程!我们绝对重视每一位客户,尤其是您这样尊贵的客户!”

“好,沃夫先生,我希望这只是个别人行为,而不是公司制度的问题。”刘洋说完,挂断了电话。

他转向一脸紧张又期待的凯瑟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走吧,美丽的凯瑟琳小姐,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坐等沃夫先生的电话了。我请你吃饭,就当是……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心灵?顺便忘掉那个不愉快的插曲,如何?”

凯瑟琳看着刘洋轻松的笑容和刚才那通直接打给总经理的电话,心中的委屈和愤怒消散了大半,涌起一股暖流和感激。“谢谢你,刘先生!真的非常感谢您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会用行动证明您没看错人!吃饭……太让您破费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别客气了。忙了大半天了,我也饿了。”刘洋不由分说,推着购物车结完账,然后带着凯瑟琳在商场附近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西餐厅。

刚坐下点完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还没等前菜上来,刘洋的大哥大就响了。正是沃夫总经理回电。

沃夫的语气充满了歉意和斩钉截铁:“刘先生!万分抱歉让您有了如此不愉快的体验!我已经紧急调查清楚,完全是凯莉女士滥用职权,为了个人业绩,擅自破坏了公司规定和客户信任!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公司的信誉!公司已经决定,立即解除与凯莉女士的雇佣关系!并向全行业通告。同时,为了表达我们最诚挚的歉意,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将亲自为您申请最低的交易佣金折扣!另外,鉴于凯瑟琳小姐下午按公司规定轮休,您那两亿美金的思科和美国在线建仓指令,将由我本人亲自监督执行,确保万无一失!明天凯瑟琳小姐上班后,账户将立刻、完整地交还给她负责!请您务必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刘洋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沃夫的反应速度和处置力度都堪称雷厉风行。“沃夫先生,感谢您的快速处理和对客户意见的重视。我对您个人的专业态度表示赞赏。希望后续合作愉快。”他表达了认可。

挂了电话,刘洋笑着对紧张等待的凯瑟琳说:“搞定。凯莉滚蛋了,佣金降了,沃夫亲自给你打前站,明天账户完璧归赵。现在,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凯瑟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眼中甚至有点点泪光:“刘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太感谢了!”

“谢什么,吃饭!这龙虾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刘洋拿起刀叉,率先开动。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刘洋本身幽默感不错,偶尔夹杂点对华尔街的戏谑,把凯瑟琳逗得前仰后合,彻底扫清了之前的阴霾。

晚餐结束后,刘洋绅士地开车送凯瑟琳回了她的公寓。看着凯瑟琳带着感激的笑容挥手告别上楼,他才调转车头,驶向记忆中那个承载着前世落魄记忆的小公寓。

地方没变,还是那么狭小、陈旧。他打开门,把几件不值钱但对前世有特殊纪念意义的小东西:一些与父母的合影,一个用了很多年的旧马克杯,几本翻烂了的金融入门书……他把这些零碎小心地收进储物空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是前世生活很久的小空间,走到下楼到管理处,干脆利落地办理了退租手续。

红色的法拉利F50咆哮着冲出市区,再次驶向长岛方向。当那五米高、带着高压电网和厚重铁门的青石围墙再次出现在视野里时,刘洋心中竟升起一丝奇异的归属感。

“好吧,监狱庄园……也算是个家了。”厚重的大门无声滑开。战斗机器人1号依旧如同雕塑般立在门内,微微躬身:“欢迎回家,主人。”

刘洋摆摆手,车子驶入这片被系统强制赋予他的、融合了未来科技与古老建筑的奇异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