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史莱克学院，入学考核的空地上。

夕阳西下，一炷香的时间已接近尾声。

空地上的战斗，却呈现出一边倒的压制态势。

小舞的魅惑被赵无极用魂力硬抗，反噬之下俏脸苍白，已是强弩之末；

宁荣荣的七宝琉璃塔辅助虽强，但面对魂圣与大魂师之间的绝对实力鸿沟，她那些华丽的辅助效果，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而战场的中央，唐三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他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身上多处挂彩，原本自信从容的神情，此刻也带上了几分狼狈与不甘。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手段——

【蓝银草】的缠绕，被赵无极轻易挣断，脆弱得如同稻草；

【鬼影迷踪】的身法，在魂圣的感知面前如同慢动作播放；

他射出的所有机括类暗器，连赵无极的护体魂力都无法穿透，只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脆响。

“就这点本事？“赵无极甚至连武魂真身都没有释放，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唐三的攻击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兴趣，逐渐转为了失望。

唐三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自己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借着【鬼影迷踪】的身法，他再次贴近赵无极，双手泛起淡淡的玉色光泽——【玄玉手】！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他认为唯一有可能对魂圣造成威胁的攻击。

但就在他即将触及赵无极要害的瞬间，唐三的心中却闪过一丝强烈的不甘与懊悔。

“如果……如果我拿到了那块板晶……“

他想起了那个在小巷中与他交锋的神秘少年，想起了那些被对方截胡的价值连城的发金，“如果有那些'龙须针'，我现在就能破开他的防御！“

“都怪那个可恶的家伙！“

但现在，没有了那至坚至锐的龙须针作为杀手锏，他这双【玄玉手】，根本不可能破开魂圣的防御！

“砰——！“

果然，攻击失败。

赵无极抓住他因怨恨而分神的破绽，一巴掌将他拍飞出去。

唐三狼狈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神中的不甘几乎要燃烧起来。

赵无极缓缓走到倒地的唐三面前，用脚尖踢了踢散落一地的暗器，发出一阵“叮当“乱响。

“就这点本事？“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花里胡哨的小玩具，连给我挠痒痒都不配。“

他看着唐三那不甘的眼神，冷笑一声：“小子，你的眼神不错。可惜，光有眼神，是没用的。少修点歪门邪道，努力提升魂力才是正道。“

......

战场的边缘，朱竹清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她看着场中那个虽然战败，但眼神依旧倔强的唐三，心中暗道：“这就是……戴沐白看中的'怪物'吗？计谋、身法、手段，确实都不错。“

但下一刻，她的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道身影。

那个在星斗森林，仅凭10级魂力，就用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棍，在两名大魂师的围攻中救出了她的少年。

那个在碧幽潭，面对魂宗的暴怒出手，依旧能冷静布局，用一次次匪夷所思的技巧完成惊天反杀的身影。

当时的齐霄，面对的可是真正的生死危机，没有规则保护，没有裁判叫停，只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残酷现实。

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像唐三这般狼狈过。

相反，他总是那么从容，那么……可靠。

两种身影在脑海中重叠，朱竹清那双清冷的猫瞳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

“跟那个家伙比起来……“她的语气依旧清冷，但其中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信任与……崇拜，“唐三的这些'绝学'，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充满了破绽，也……太狼狈了。“

......

考核结束。

弗兰德从暗处走出来，当他的目光落在唐三身上的二十四桥明月夜时，那张笑脸瞬间沉了下来。

“小子，报上名来。“

“唐三。“

“唐三？好一个唐三！“弗兰德勃然大怒，魂圣的威压轰然释放，将本就重伤的唐三，压得再次吐出一口血。

弗兰德没有再多做解释，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厌恶的眼神瞪着唐三，仿佛在看什么垃圾。

然后，他冷哼一声：“等小刚来了我再亲自跟你小子算账。“

唐三的鲜血滴落在黄昏的夕阳下，在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刺眼的红花。血珠砸在石板上，溅起细微的水花

......

同样是液体的溅落声，但这却是金色的美酒洒向空中。

斗魂台下，观众们正疯狂地为刚刚完成又一场完美表演的“行者“喝彩，有人激动地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如同庆祝的雨点纷纷洒落。

齐霄淡然一笑，转身离去，身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

当天下午。

“别人跑二十圈，你跑四十圈！“弗兰德冷酷地宣布。

唐三咬紧牙关，踏上了那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跑道。汗水如豆大的珍珠，从他额头不断滴落，一滴，两滴，三滴

......

汩汩的水声轻柔地响起。

清澈的茶水正注入青瓷茶杯，同样是一滴，两滴，三滴，但这声音却如此悦耳。

“齐小兄弟，来了？“古老板热情地迎接着齐霄，“昨天新到了一批紫檀木，你要不要看看？“

齐霄悠闲地坐在竹椅上，端起古老板刚泡好的茶，轻抿一口：“好茶。“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茶香袅袅，一切都显得那么惬意安详。

......

黄昏的训练场上

“砰——！“

唐三再次被弗兰德一巴掌扇飞，重重地砸在坚硬的石板上。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

“锵——！“

同样响亮的声音，但这是【鳞棍·双蛇】与对手兵器相击的清脆金铁之音。齐霄轻描淡写地完成了又一次【识破】，对手应声倒飞。

观众席上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如潮水般涌向台上那个从容不迫的身影。

......

深夜时分，唐三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消失在黑暗中......

那滴泪落在枕头上，无声无息。

而在另一处，一滴烛泪从蜡烛上缓缓滴落，在烛台上凝固成美丽的形状。

齐霄正在灯下专心雕刻，【鸿蒙神刃】在他手中如有灵性般飞舞，木屑纷飞中，一个新的作品渐渐成型。

他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