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扈言罢,收敛仙气,盈盈下拜,以表忠心。
帝雍闻听此言,先是一愣,继而大喜过望,急忙走上前去,双手扶起玉扈,眸中满是惊喜与倾慕之意:“寡人何德何能,竟获上天这般垂青,还劳烦天庭公主殿下屈尊下凡辅佐,实乃……实乃三生有幸!”
他激动道:“寡人方才初见公主时,便觉似有灵犀牵引,怦然心动,闻公主此言,方知此乃天赐良缘!寡人定当倍加珍视,与公主携手同行!此后岁月,必以赤诚真心相待,绝不辜负公主深情厚意!”
说着,他忍不住探出手来,握住玉扈那柔夷玉手,眼神炽热:“寡人即刻便册封公主为后,从今日开始,公主便与寡人并肩,同掌这江山社稷!”
玉扈素手被握,芳心微动,忽然忆起一事,微微蹙起娥眉:“本宫听闻人间帝王皆有三宫六院,佳丽如云,然本宫却是不愿与他人分享陛下情意。从今往后,陛下有本宫一人足矣,便莫要再有其他妃嫔了。本宫愿以真心伴君左右,亦希望君以专情待我,莫使本宫如那冷宫佳人,独守寂寞空闺……陛下可愿应承本宫此事?”
御花园内,百花争妍,馨香馥郁,却难及神女仙姿万一。
听得玉扈这稍显霸道之言,帝雍非但不恼,反而怜惜之意大起,当即承诺道:“公主但请放宽心,寡人之心,可昭日月!”
说着,他情难自禁,将玉扈那纤纤玉手轻贴脸颊,目光诚挚:“从今往后,寡人心中只容得下公主一人,此生此世,再无他念!”
玉扈闻言顿时满心欢喜,顺势偎入帝雍怀中,面现羞怯之色,娇声道:“其实,本宫下凡之前实未料到,陛下竟是生得这般丰神俊朗哩,教人一见倾心,只盼能与陛下日夜相伴,共赏春花秋月,便是天上仙宫繁华,亦不及待在陛下身畔须臾。”
帝雍轻抚玉扈秀发,温柔低语:“公主放心,此后晨钟暮鼓,皆有寡人伴卿左右。”
玉扈闻得帝雍之言,忙从其怀中脱出,轻嗔道:“陛下乃未来人皇,身负天命,乃苍生所系。本宫虽倾慕陛下风姿,然此番下凡之本意,却是为辅佐陛下成就伟业,而非儿女情长。”
“陛下万不可因情误国,当以社稷为重,否则便是本宫的罪过了。本宫当竭力相助陛下,尽快将这天下一统,待到四海升平,万邦来朝之日,再谈这缱绻情意也不迟。”
帝雍闻言,神色一凛,旋即正色道:“公主所言极是,寡人既承人皇之运,便要以天下苍生为念,先谋大业,再叙私情。往后还请公主时时提点,提醒寡人定要勤勉朝政。”
“陛下……”
“公主!”
二人四目相对,只觉柔情蜜意,对方实乃自己的真命之人。
忽然,帝雍眉头一皱,面有难色道:“只奈那仙门势大,视我凡俗王朝如私产,肆意驱使,便是寡人,于仙门之前亦如蝼蚁仆从,但有所命,莫敢不从,否则……灾厄恐立即降临,不仅殃及社稷,亦祸及黎民,如芒刺在背,实在令寡人寝食难安。”
“本宫还当是何大事。”
玉扈轻笑摇头,眸中满是傲色:“陛下怎忘了本宫的身份?吾乃玉皇大帝亲女,那所谓仙门,于凡俗之中或可称仙,然在本宫眼里,亦不过是些凡人修士,纵有一二神仙者,不过太乙散数,未入真流,何足挂齿?本宫既已来此,定为陛下除此忧患,使陛下之威,凌驾所谓仙门之上。”
“甚好甚好!”帝雍登时大喜:“寡人得仙后助力,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仙后既有此壮志,对付仙门之事便尽托仙后!寡人当于后方整饬朝纲,集聚人力物力,全力襄助仙后!”
“臣妾定不辱命。”
见帝雍这般放权,玉扈心中暗喜,凤目之中精芒微闪:“然陛下不仅需整饬朝纲,使朝堂之上群贤毕至,少长咸集,亦要勤修武备,打造虎狼之师,臣妾可传那仙家修行妙法,培育精锐仙军,待臣妾扫平仙门,我历琅便可大兴王师,剑指八方。
三年内,定教这东胜神洲北域诸般地界,皆入我历琅版图,展陛下宏图霸业,扬我朝赫赫天威!”
“如此甚好!”
帝雍行事,倒也雷厉风行,既允诺了玉扈,旋即便颁下了圣旨,废黜六宫妃嫔,乃至原配皇后,尽数遣出宫外。
此令一出,朝野顿时震动。
须知后宫与前朝,犹如灵根与枝叶,看似分隔,实则脉络相连,交错纵横。诸多被废妃嫔,多出自簪缨世家、名门望族,根基深植于朝野,如皇后赵氏,乃镇国将军赵宏之后,累世功勋,威权赫赫,其余孙家、司徒家等,亦为世代缨冕之族,树大根深,势力庞大。
翌日朝堂,群臣肃立,气氛凝重,但见那司徒家老司徒率先出列,稽首拜道:“陛下,臣闻立后乃国之大事,关乎社稷宗庙兴衰。那新后玉扈来历不明,陛下贸然废后立之,恐难令众臣信服。且赵老将军一门,忠心耿耿,其女为后,向来贤德,无端遭废,臣等委实不解,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帝雍眉间轻皱,沉声道:“寡人心意已决,皇后玉扈,德容兼备,堪为后宫之主,此事不必再议。”
孙家乃世代勋爵,紧接着上前,拱手道:“陛下,皇后之位,母仪天下,当慎之又慎,新后既无显赫家世,又无贤德之名,恐乱宫闱礼法,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帝雍双眸微垂,缓声道:“寡人方才已经说了此事不必再议,爱卿难道没有听见?”
“微臣不敢。”
“陛下……”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老将军赵宏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声如洪钟:“陛下,老臣斗胆请问,小女向来贤良淑德,于后宫之中并无差池,何以遭此废黜?陛下此举,莫不是受了奸人蛊惑?”
言辞间,已有几分克制不住的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