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七色净流火

离开西川藏府上,降重才开口道:“师傅,藏川的眼神好悲凉啊。”

南宫祁抬头看了看天。“早知道他也记得一切,入城时就不该搭理他。”语气中满是嫌弃的感觉,但身姿却隐约有些松懈感。

南宫祁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过他没有命珠,却还能在轮回中留有记忆,绝对有事瞒着我们。”

降重认识的红尘虽然非人非神非兽,心也有不完整但却最是重情重义,她沒想到面对着漫长岁月里久久未见的故人竟然没有生出一点故人见面该有的情绪,要不是认识她太久还真的要以为她变得薄情寡义了。

南宫祁用手指戳了下降重的脸颊。“想什么呢?”

降重摇摇头。“那我们还管藏川吗?”

南宫祁:“他的事再说吧,小降重火放了吗。”

降重:“放了,不过战神殿里的二十四战神像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南宫祁:“那就是……烧错地方了。我记得北荒处还有一座。”

降重急忙摇头。“不行师傅,你现在是凡人,虽然武力很高,但用不了神力,那种地方太容易有来无回了。”

南宫祁轻蔑的笑道:“十万信徒的冤魂不散,这二十四战神就休想安宁。”

突然从天降下一道黑影。那人一身玄衣名字也为玄衣,是冥泉来的使者。

玄衣:“红尘,我家尊上让我来提醒你别忘了与他的约定。”

玄衣拿出南宫祁口中那十万信徒的命簿,以及冥泉之主百万年来收集到的一部分红尘本源之力。

南宫祁:“只是这些。”

玄衣:“尊上说,时隔太久,况且是神要杀他们,能留下这十人流转于世以是不易。”

南宫祁:“你现在能否查一人。”

玄衣:“生者的前世今生我都可以知无不言。不知你要查谁。”

南宫祁:“西川藏。”

玄衣犹豫一番说道:“西川藏不在轮回之中,不由冥泉左右,换句话说,他自藏川之后便从来没有真正活过。”

降重焦急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可我们刚刚才跟他见过。”

玄衣:“有些事,你们该向他亲自求证。不由冥泉左右,也就不由冥泉庇护,可以说他在无视天地法则。”

南宫祁握住这手里十个人的命簿,暂时放下了去北荒的想法。

命簿上一个名字在不断浮动,夏启舟。那个整日跟在她身后的小少年,如今已经是西川国的护国大将军了。

看来这天子城是暂时离不开了。

皇宫内院肖皇后花园处:

一个面容俊朗,却右眼失明的带刀护卫,跟在肖皇后身边低头行走。

这男人为天字第一号人物肖如风,是肖皇后唯一的亲信。

肖皇后一头白发面容消瘦,但眉宇之间却是不失威武,颇有英气,据说肖太后年轻时是敌国的少年将军也是高门贵女,只可惜周正国君王怯弱不堪,不愿出兵再战,毫不犹豫的应了西川国和亲的建议,一代名将就这样被困后宫。

回头想想周正国已经亡国十载了。入西川时皇后肖瑾还是二十五岁的风光模样,如今这般,倒是让她无限怀念以前少年意气之时了。

肖皇后:“如风,不必时时刻刻留在我这,夏启舟那孩子约了你好几次,你次次回绝难免会伤了他的心。”

肖如风:“如风,生来就是低微之人,夏将军如雨后灿阳风光无限前途光明,我们做不成朋友的。”

肖皇后:“如风的武艺卓绝,启舟最喜与你切磋,他的心性也最像从前的你,只是因为我给你太多束缚……”

肖如风:“并不是……这样。”

肖皇后:“那你今日就去和夏启舟叙叙旧吧。”

肖如风:“是……”

护国将军府:

夏启舟正百无聊赖的端出厨房的豆子在院里数来数去。

夏启舟副将陈列:“将军,皇后娘娘的护卫肖如风求见。”

夏启舟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确定的起身往门外看了看。

肖如风走进来的时候他才真的相信。

本以为是两个人的切磋,没想到西川藏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夏启舟尤其不喜欢西川藏,每次回城,西川藏总要上门捉弄一番。

西川藏得意的拍了拍夏启舟的肩。

西川藏:“小将军这一趟回来又消瘦了不少,你啧啧啧这身材是越来越差了。”

夏启舟:“七皇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军中那么多人你怎么就盯着我不放呢。”

西川藏瞥了眼一旁坐的无比端正,在帮夏启舟誊写新的军纪。

西川藏:“肖大哥,难得啊,能在除了母后身边以为的地方看见你。”

肖如风:“阿藏莫要闹夏将军了,娘娘正找你呢。”

西川藏:“肖大哥~”

肖如风:“唤我也无用,我只为娘娘做事。”

突然一把飞刀正正好钉在了肖如风面前的书稿上。

夏启舟:“什么人,竟然有本事在我眼皮底下丢暗器。”

一道黑影闪过,夏启舟飞快的追了过去。

西川藏疑惑的心想道:“南宫祁为什么要找夏启舟,总不能是看上他了吧,他长的……是比我好看吗?”

肖如风准备跟上去。却被西川藏拦下。“肖大哥,是他的朋友在逗他玩呢。”

肖如风:“你确定。”

西川藏:“我是母后养大的,我永远不会对肖大哥你说假话。”

夏启舟追了一路,停下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竟然欣喜若狂。

夏启舟:“祁姐姐。”

南宫祁只是微微点点头。

夏启舟:“你什么时候回城了。”

南宫祁:“一月前。”

夏启舟:“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南宫祁:“我只是提醒你别和肖如风走的太近。”

夏启舟:“他是坏人吗?”

南宫祁:“总的来说……不算是。”

夏启舟:“那既然不是,为何不能与他交朋友,祁姐姐并不是看重尊卑贵贱的人。”

南宫祁:“这……所以你很愿意和肖如风交朋友。”

夏启舟:“当然,祁姐姐,启舟虽崇敬你,但也只是把你当做努力是目标,绝不是想要依附于你的想法,我有自己的判断,如果祁姐姐不能给出一个我必须远离肖如风的理由,那我还是想跟他交朋友。”

南宫祁笑了笑:“到底是长大了,你成长的很不错,是我小看你了。”

南宫祁招了招手,拿出一包桃酥。夏启舟很高兴的跑过来。

南宫祁:“许久不见,最近手头比较紧,只能送你这个了。见过我的事暂时不要跟别人说起。”

夏启舟:“这个启舟可以听祁姐姐的,这很好我就喜欢吃这个。”

看着夏启舟回去后,降重才从树上跳下来。

一脸嫌弃的说道:“师傅,你好歹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舍不得花钱就算了还拿昨天在藏川那顺来的桃酥骗人。”

南宫祁:“咳咳,有点心意就行了。这小子说的头头是道,看来拦不住他跟肖如风交朋友了。”

降重:“命簿上说夏启舟的死与肖如风有关,可肖如风死在了夏启舟前面一个多月,会不会肖如风不死,夏启舟就不会死。”

南宫祁:“肖如风的武力仅仅只是在两人之下,我不杀他西川藏更不可能害他唯一与他有牵绊的人只有——肖皇后。”

玄衣说过,那命簿上的十个人一定有人见过当年天外天屠城之人的真面目,那人阴狠至极,知道一下子不能让他们彻底消失,于是下了还魂咒,每次轮回都不能寿终正寝,灵魂一次次削弱,直到无法再拼凑。

如今只剩这十人的灵魂还算完整,还有可能找到当年的真相。可如果保不住他们的性命,灵魂再受一点创伤,那想知道真相就几乎没可能了。

突然见正在梳妆的肖皇后环顾四周,所有人都静止了。她拿起侍女手中的木梳子不慌不忙的照着镜子梳了起来。

南宫祁带着面具出现在她身后。

南宫祁:“肖瑾,果然很有胆色。”

肖皇后:“昔日醉卧沙场,血肉横飞,我从不惧怕,试问有什么比那些更能令人慌神吗?”

南宫祁:“你觉得舍你弃你这护国功臣,让你无家可归这样的事可不可怕。”

肖皇后放下梳子起身洗了下手,在南宫祁面前踱了几步,轻叹一声道:“的确可怕,我至今记得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顺应周王推我下火坑时的那眼神,是松了口气,是认为舍一女子保全一国十分不亏。仔细想想,那样拼命的确是————蠢货一个。”

南宫祁久久不能开口。

肖皇后:“你既然不是西川王派来杀我的,那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南宫祁:“别让肖如风为你犯险。”

肖皇后狂笑几声。“笑话,人人都知道肖如风曾经是谁,一个周王留在身边控制自己亲哥哥的质子,一个曾经西川国的阶下囚,一条狗命,是死是活我为什么要在意。”

南宫祁摘下面具。

肖瑾脸色一变。“是你。”

南宫祁:“所以,不必说这些话往自己身上扎刀,我的卦术你该信,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肖元帅。”

肖皇后:“竟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为何不劝我。”

南宫祁:“我没资格,让你放下,恨也许是你活下去的动力,我大有私心在,肖如风我会尽力帮你保下。就当做你我相识多年我对你的情谊。”

走出肖皇后的屋子,一切恢复正常,南宫祁顺手拎起趴在屋顶的西川藏,丢到了墙外的水沟里。

西川藏艰难的睁开眼,从水沟里出来。

南宫祁眼神冰冷的说道:“偷听好玩吗?”

西川藏晃了晃耳朵里的水。“你要救肖如风,你拿什么救。”

南宫祁:“你难道不该问肖皇后或是你父王吗?”

西川藏:“你忘了,我是西川藏,阴狠毒辣,还指望我有孝心吗,嗯哼。”

南宫祁:“嘴真硬。”

西川藏:“你要知道,谎言和欺骗才是我作为皇子最拿手的处事风格。无论对谁,不交付真心才能逍遥自在。比如对待有养育之恩的皇后,我也可以弃之不顾。”

南宫祁有些在气头上,掐住西川藏的脖子说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西川藏被掐出一身冷汗。依旧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然,你还想听什么。听我说我想得到你。”

南宫祁对现在的西川藏真是讨厌的牙痒痒。竟然凝聚出七色火朝他烧去。

降重挡了上来,南宫祁右手一挥七色火就被吹散了。

南宫祁:“你做什么。”

降重:“师尊,你这一击下去,他就该交代在这了。”

西川藏笑的发抖,站立好以后,本就湿透的发丝显得更加凌乱了。“分明,连七色净流火都拿回来了,却还在我面前不肯承认自己是谁,认识我当真让你如此难堪。”

南宫祁转过头去并不搭话。

降重:“喂,明明是你说话难听,师尊明明……”

南宫祁:“降重,你先去做你的事。”

降重生气的离开了。

南宫祁弹了下手指,帮西川藏烘干了衣服。

西川藏也冷静了不少。

南宫祁:“刚刚那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遍。”

西川藏:“刚刚在气头上,我逾越了。”

南宫祁:“我的确是红尘,不过如今生活惬意,我不想再做红尘了,藏川如果你命珠的事跟我有关,那我现在告诉你你可以不告诉我缘由,但不要再想着让我做回红尘。”

西川藏:“你当真觉得现在很好。”

南宫祁:“是。”

西川藏:“那就算了,那我就能安心离开了。”

南宫祁:“干什么!”

西川藏变如脸,笑出一种阴险范儿。“没办法,我只有魂魄没有肉身,要不是西川藏十岁身死时正巧被我赶上,我才得以借尸还魂,现在指不定不知道飘哪去了。”

南宫祁:“那你就继续当你的西川藏。”

南宫祁结阵离开了。

西川藏的死士姜云跑了上来,递给西川藏一瓶擦伤的药。

西川藏摸了摸自己有些麻辣的脖子。“不用了。没想到她的掌力这么寒冷。”

姜云:“主上是不是就算是完成心愿了。”

西川藏哼哼一声:“屁话,她要真只想做南宫祁,还修什么仙身,找什么七色净流火。”

姜云:“那您为何还要装做信她的样子。”

西川藏:“总要顺她的意才好,从前就是太与她作对,才让我到死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死于谁手。”

天外天二十四战神殿:

幕布后一道青光照亮了战神殿。

东南方位的战神像气势汹汹的说道:“好不容易沉睡十万年,究竟是什么人扰了我们的好梦。”

西北方位的战神像声音妖娆的说道:“貌似我们落在西川国脊骨山上的战神殿被天火烧了,我们才被迫苏醒的。”

西南方位咳了几声说道:“你怕是睡糊涂了吧,天火降重早就随红尘战神消散了,哪里来的天火,再说了九幽冥火、三味真火、红莲业火、麒麟神火都能烧毁战神殿,你怎么就觉得是天火呢。”

北方位:“别吵了,抽两个人去查看确认一下就好了,不管是什么人,敢烧战神殿,就算是九重天如今的天族我们也是要讨个说法的。”

南方位:“那要是来自冥泉的九幽冥火……”

大门开启,走进来一个一身铠甲的女子。“那就让九幽冥火从此消失。”

南方位:“孟凡,你怎么来了。”

孟凡:“诸位叔伯,阿姐生前得诸位叔伯照拂,孟凡自然会替阿姐为叔伯们排忧解难。”

南方位:“那就辛苦你走一趟了。红尘要知道你有此心定当欣慰。”

南宫祁在冷泉中浸泡了十个时辰后被降重拉了上来。

南宫祁面色发白的问道:“如何了。”

降重:“那把火已经把他们烧醒了,据说他们派了人来查这事。”

南宫祁:“那个人必然是孟凡吧。”

当年被冥泉之主捡回来半条命,红尘的神识残破不堪,随时都会离开身躯,于是为了留住这残魂,这样的冷泉她从来没有停止泡过。只为了能保持清醒。

南宫祁:“孟凡受厚土娘娘教导,与我同源,幸亏放火时每家的火都混了点,要查出有用的东西也困难。”

三日后中秋,皇宫家宴前三个时辰:

肖皇后:“如风,家宴无趣,你不必相陪。”

肖如风:“你想死,何必还哄着我。”

肖皇后一惊。

肖如风难得抬起头来。肖瑾好像也有十年没有仔细看清这张脸了,今日一见,竟然有些惊慌失措之感。

肖如风:“在这世间,除你之外我已经寻不到意义了,你……”

肖皇后苦笑一声。“周承光,你可知道当日提出和亲之时,你父亲是头一个同意的。”

肖如风:“你恨皇家,也恨我是吗。”

肖皇后:“是。你以为我千方百计让你以陪嫁的身份留在我身边,是为了保你一命,你为什么不想想,我只是在侮辱你,侮辱周正国皇室。再说了,我也没想管你的死活,我无论成功与否,这启阳宫都会被清理干净。”

肖如风:“那你就恨吧,反正我一定会死你前面。”

肖如风像他的名字一般一阵风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肖瑾面前。

肖瑾急忙吹响竹笛。南宫祁在冷泉中听到笛声急忙赶到。

南宫祁:“肖如风知道了。”

肖瑾:“快追回他。”

终于在接近王上寝宫处拦下了他。

南宫祁带着面具一把抓住他,把他扔到墙外:“刺杀王上可是死罪。”

肖如风不管不顾的拔出剑刺向南宫祁。南宫祁刚要用阵把他困住,却被一道符给破坏了。

孟凡气鼓鼓的说道:“哪里来的凶恶之徒,竟敢对凡人使用仙阵。”

南宫祁停顿了几秒,眼看肖如风要跑走了,自己却被孟凡拦住。

突然西川藏拦住了肖如风。

肖如风停住了动作。“阿藏,你怎么在这。”

西川藏:“你要杀的人是我父王,我当然得在这。”

肖如风:“让开。”

西川藏:“母后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肖如风的心上被狠狠的扎了一刀。但他还是要冲进去。

南宫祁语气极其不好的冲西川藏说道:“你在捣什么乱。”

西川藏不理会,只是用阵把肖如风藏了起来。

孟凡清楚的看出那是魔镜阵。

孟凡脸色一沉。“魔族人,那你就必须死。”

南宫祁抬剑抵在孟凡面前。“你管的太多了。”

孟凡:“你跟他一伙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孟凡抽出双刀朝南宫祁砍去,单论武力自然能很快见分晓,可惜孟凡的刀是仙刀,附有极强的仙力。南宫祁每接一招都有些吃力。

孟凡:“小看你了,竟然能破我的刀法。”

南宫祁:“凡间事,你不该插手。”

孟凡:“我偏要插手。把刚刚那个人交出来,我或许可以考虑放过你,但那个修了魔镜阵的家伙我必除之。”

孟凡一刀朝西川藏劈了过去。西川藏竟然抵不过七秒就被刀尖的气流震开了半米。

南宫祁:“你难道不是为了战神殿被烧的事来的吗。”

孟凡停住了手。“你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

南宫祁:“去北荒吧,我知道那人去了北荒,她用的是一种七色火。”

孟凡不相信的走近确认。“你说是七色火,这不可能,除了阿姐没有人可以使出七色火。”

南宫祁:“你信与不信,等见到了那个人不就都知道了吗。”

孟凡:“你是不是为了救那个家伙编了谎话欺骗我。”

南宫祁在掌心凝出一团七色火种。“那个人留下的。你现在还觉得我在骗你吗。”

孟凡见到这火一刻不停的往北荒跑去了。

南宫祁不耐烦是看了眼西川藏。“你是有病吗,能力低微,还敢用魔阵。”

西川藏:“你有病吧,引火上身。以孟凡的能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调查你。”

南宫祁:“用不着你操心。”

西川藏笑道:“你刚刚是为了帮我,才这么做的。”

南宫祁:“自作多情。你把肖如风放哪了。”

西川藏咳了几声,呼了口气,把肖如风召了回来。

肖如风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一股火冲了上来。

西川藏本想上前安慰,手还是收了回来。“肖大哥,我们是真心想让你活下去的。”

肖如风也好,周承光也罢,到底都是无用之人。

那是一年雨季,周承光于红梅寺内,第一次见肖瑾……

雨声残响,周承光提着糕点在禅房外淋雨求见自己的母亲。

一把伞偏向了他。肖瑾的半边肩膀已经湿透了。

周承光第一次抬起头看一个人。

肖瑾问道:“你淋雨做什么。”

周承光:“见我母亲。”

肖瑾:“她不愿意见你吗?”

周承光:“也许是不喜欢我吧。”

肖瑾把他拉起来,走到门前。“在下肖瑾,夫人不愿见他至少收了他的心意。”

周承光的母亲打开门,接过他手里已经彻彻底底淋湿的糕点,周承光的眼神里满是渴求。可母亲竟然没看他一眼,只是冲肖瑾点了点头。随后就关上了门。

周承光又干笑一声,回身下了台阶。肖瑾的伞跟随着他。

周承光:“肖元帅不必如此,我习惯淋雨了。”

肖瑾:“你是哪位皇家子弟。”

周承光:“周正国有名的质子,周承光。”

肖瑾递给他一把短剑。“周承光,不必渴求别人的喜爱,在你那不堪的命运里划出一道光来给我看。”

此后,周承光在亲王府狭小的天地里见过最多的就是肖元帅的战报。三年后,周承光的父亲周烨生辰,宴请了肖瑾,没人想过肖瑾真的会去,没过几天被就朝中大臣上奏说周烨结党营私。

肖瑾在朝堂之上怒怼文武百官,王上虽十分不悦,却也不敢多加指责,毕竟她才是那个能护着这个国家的人。可功高盖主也已成事实。

后来肖瑾回城都会去找周承光叙叙旧。毕竟想与肖瑾结交的人虽多,但大多都是藏了心思的。

周承光:“谢谢你为我父亲解围。”

肖瑾:“这都多久的事了。你知道下一战之后,我也许就没机会找你喝酒了。”

周承光:“肖……瑾。”

肖瑾:“叫个名字而已干嘛这么紧张,取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是吧周承光。”

再听到消息时就是就是肖瑾战败是消息。

那日,西川王挑衅,说周正国还他们损了兵马,想请周正国的皇子去坐坐客,所以周正王一句话让他的亲哥哥周烨把周承光交出去给自己的皇子挡灾,周烨就一句反驳的话的没有便同意了,所以周承光一下从皇宫质子变成了敌国的阶下囚。

被万人指责打了败战的肖瑾,只能远远的送周承光离开。周承光入西川国的第二个月,就听到了要迎肖瑾为后的消息。

狱卒喝了点酒笑道:“什么举世无双百年难遇的女元帅,还不就是个粗鄙的娘们而已,这周正国简直是没人了,不让我们王上能看上这娘们儿。”

周承光往狱卒脸上吐了口痰,狱卒立马把地上的铁棍插进了他的右眼,一阵哀嚎过后,得到了狱卒的嘲笑。

狱卒:“那个被自己家人抛弃的弃子,连家都回不去了,还在这狗吠。”

这样天昏地暗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穿着华丽衣裳用着胭脂水粉的女人缓步走到他面前。

肖皇后:“肖如风,你是本宫的陪嫁,这么在这偷懒。”

从周承光到肖如风,肖瑾答应了西川王永不离中宫,永不提自己是周正国人,永远只做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后,自废武功,保他一命。在这异国他乡,相伴数载,以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些灰暗的日子,常常被夏启舟的吵闹声打破一道口子,明明他对待夏启舟总是冷漠无比,可夏启舟却好像从不在意这些,十年来,夏启舟总是念叨着见肖如风的第一面,说他的样子酷的很。也许是夏启舟是边境小国逃难被南宫祁捡回来的人,看着肖如风回不去家乡,心中也有些酸涩。

那日,肖如风来府上送他一把自制的长剑,上面还刻着如风二字,他别提有多高兴。

肖如风始终无法突破南宫祁和西川藏的阻拦。而此时,肖瑾已经来到了西川王的门前。

不曾想孟凡追着一团黑雾去而复返。

肖如风大喊道:“仙人救我。”

孟凡一刀斩在南宫祁和西川藏面前,肖如风立马跳过城墙。

西川藏眼神里的怒气再也藏不住了。“什么东西,也敢坏我的事。”

孟凡被激怒了。

突然那团黑雾直冲南宫祁而来,抵挡无效后,突然被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