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01.没有武魂,惨遭退婚

七宝琉璃宗。

“没有武魂?”

“怎么可能没有武魂呢?斗罗大陆的每一个人都能够觉醒出来武魂!”

“竟然真的没有武魂!!?”

负责觉醒仪式的魂师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高台上,端坐的七宝琉璃宗宗主宁风致,素来温润平和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清晰可见的错愕,随即沉入深潭般的凝重。

他放在宽大座椅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一下,眼中明灭不定。

根据负责觉醒仪式魂师的再次确认,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结果,没有任何问题。

死寂在蔓延,沉重得让人窒息。每一道落在方生身上的目光,都像带着实质的重量,压得他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疑惑、怜悯、惊愕,还有那逐渐升腾、几乎不加掩饰的鄙夷,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困在中央。

没有武魂。

武魂,是斗罗大陆人类烙印在血脉深处、与生俱来的印记,是力量的源泉,是身份的象征,是未来道路的基石。

而他,方生,一个穿越者,七宝琉璃宗宗主宁风致故交之子,更是宁荣荣名义上的未婚夫,竟然……一无所有。

“这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方生难以置信,武魂是斗罗大陆每个人都拥有的,不可能因为自己是穿越者就没有啊。

他转身看向宁风致,自己未来的岳父,自己最尊敬的人之一,“宁叔叔,这一定是个意外.......”

宁风致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那身华贵的宗主袍服似乎也沉重了几分。

他没有再看场中惊慌失措的孩子,只是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东西——惋惜、无奈,或许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唉……”叹息声在死寂的大厅里异常清晰。

他转过身,背影挺直依旧,却透着一股沉重的疏离。

“再测试一下魂力吧。”

宁风致身边的白衣老者微阖的双眼缓缓睁开,他相貌古朴,表情淡漠。

他便是七宝琉璃宗的剑斗罗尘心。

五年的时光,如指间流沙。

当年那个没有觉醒出武魂,而茫然无措的孩子,如今已是十一岁的少年。

清晨微冷的山风卷过七宝琉璃宗后山僻静的山坳,带着草木与泥土的湿润气息。

“呼…哈…呼…哈…”

沉重、压抑的喘息声是这片寂静里唯一的节奏。

方生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烁着微光。

汗水汇聚成细流,顺着肌肉虬结的线条滚落,滴落在脚下的碎石上,洇开深色的水渍。

他的身体像一张被拉到极限的强弓,每一块肌肉都在极限负荷下贲张、颤抖,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他的指关节异常粗大,指腹上布满纵横交错的裂口,有些已经愈合结痂,有些还渗着新鲜的、暗红的血丝。

此刻,这双布满沧桑的手,正死死扣在一柄巨大的黑铁重剑剑柄上。

剑身足有一人高,通体由不知名的玄铁铸成,黝黑无光,沉重异常。剑身并未开锋,两侧是钝厚的棱角。

“嗬——!”

一声嘶吼,从喉咙深处迸发,附带着魂力的巨剑猛地向前劈出!

空气被强行撕裂,发出一声沉闷短促的呼啸。

剑尖所指,并非空气,而是一块半人高的坚硬青岗岩。

巨剑沉重地撞击在岩石表面!

“铛!”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炸开,火星四溅!

岩石表面瞬间凹陷下去,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钝角印痕,碎石粉末簌簌落下。

他闷哼一声,身体剧震,脚下生根般死死钉住地面,双脚陷入泥土半寸,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后退。

汗水如同被狠狠挤压的海绵,从他额角、鬓边、脊背疯狂涌出。

当年在剑斗罗尘心的提醒下,方生又测试了魂力。

令人惊掉下巴的是,方生没有武魂,却拥有万中无一的先天满魂力。

于是,尘心便产生了一丝怜悯之心,教导方生自己的剑法。

并且,为他指出了一条道路——以凡人之躯,挑战魂师之道的铁律。

用血肉之躯的极限痛苦,去换取一丝微乎其微、对抗魂技的可能。

但可惜,斗罗大陆的力量体系的基石就是武魂,你再努力,也无法摆脱这个根本法则。

就算是在剑斗罗的指导下,方生的魂力能够依附在自己手中的铁剑上,也发挥不了百分之一的力量。

但方生没有放弃!

他感觉的到,自己体内其实拥有武魂,只是就是没有显示出来。

“九百九十九!”

巨剑再次狠狠撞上岩石,这一次的声响格外沉闷,那块坚硬的青岗岩表面,蛛网般的裂纹骤然蔓延开一片。

方生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阵阵发黑,不过还是被他忍耐了下来。

准备迎接第一千次,也是今早最后一次冲击时,山坳入口处,传来一阵刻意放大的脚步声,踩碎了清晨的寂静。

“嗒、嗒、嗒……”

一串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方生喘息着,缓缓抬起汗水和灰尘交织的脸。

山坳入口处,逆着初升不久、尚有些柔和的晨光,站着一道身影。

那人正是宁荣荣。

五年时光褪去了她大部分的稚气,身段窈窕,容颜娇美更胜往昔。

一身裁剪精致的鹅黄色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如同含苞待放的名贵花卉。

只是,那双曾经或许还带着几分好奇的漂亮眼眸,此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冰冷和一种刻意的疏离。

她微微扬着精巧的下巴,姿态优雅,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傲慢。

宁荣荣的目光在方生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蒙尘的、与自身格格不入的旧物。

“方生,”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寒意,清晰地切割着山坳里沉重的空气,“五年了,你还在折腾这些无用的东西。”

方生拄着巨剑,胸膛剧烈起伏,喘息声粗重。

他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汗水顺着眉骨流下,滑过眼角那道不知何时增添的新鲜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宁荣荣向前一步,姿态依旧优雅,眼神却更加冰冷锐利。

“我今天来,是代表七宝琉璃宗,也代表我自己。”她顿了顿,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们的婚约,到此为止。”

退婚吗?

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有想到,这天来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晚一些。

方生拄着玄铁剑,面色平淡,但眼底还是划过一抹落寞。

“你很清楚原因。”

宁荣荣的目光扫过那柄巨剑,扫过他伤痕累累的手掌,最后定格在他汗水和尘土覆盖的脸上。

她的眼神里的鄙夷几乎凝成实质,“没有武魂,你连这大陆上最普通的平民都不如。平民尚可有锄头镰刀糊口,而你……”

她轻轻摇头,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无需辩驳的事实,“你甚至不配站在七宝琉璃宗的屋檐下。你存在的本身,就是对我宁荣荣,对七宝琉璃宗最大的……污点。”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了方生心底最深处那道早已结痂的伤口,然后狠狠搅动。

山风似乎也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