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鹤宗

次日的清晨,太阳刚刚出山,二人就出发前往青鹤师门。正午时分二人就站在了山脚下的朱漆大门下,季泊寒望着那深入云海的台阶,蔑视一笑:“寻常人上山要爬三千台阶,而作为弟子的我们,则可走着暗道穿越上山。”

他收敛了笑意,拉着魏季闲:“季闲,跟我来!”

按下山脚另一座大门下的机关,一下子这座大门就铺上了一层柔白雾气,穿过这层雾气,二人就顺步移到山上宗门的大道上。

季泊寒乎的长叹一口气,他知道逍遥快活的日子总归要结束,在师门里面听教、受管束才是常态。

二人走在大道上,一路的弟子都对季泊寒毕恭毕敬,中途有引路弟子引导他二人去到意正堂。季泊寒原以为只拜见师父许文仁,到了意正堂却见满堂前辈按名次位分排排坐,宗主姬元高坐首位,师父许文仁则坐在他身侧。

季泊寒躬身行礼:“宗门在上,弟子季泊寒!奉许掌门之命自开封归来,面见宗主和各位长老、师叔、师伯!”

姬元高坐正中央,一身银白长袍,身披月白衣,衬的他风神俊朗,眼中尽是上位者的从容自信,薄唇轻抿:“不必多礼,请起!”目光掠过季泊寒,上下打量着魏季闲。

季泊寒身板笔直,低声说道:“问好!”

魏季闲轻咳一声,收起“惊鸿琴”,躬身行礼:“宗主在上,弟子魏季闲参见宗主与各位长老、师叔、师伯!”

“你就是阿娆收的弟子?”姬元审视的目光淡去——“阿娆”是姬元的弟弟姬娆。

一下子满堂前辈的目光,瞬间都凝视在魏季闲身上,威严的气氛让他想找个缝钻进去。

魏季闲道:“是!正是家师!”

姬元忽然默不作声,满堂前辈也无人敢说什么,直到快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后,位坐在姬元身侧的许文仁,才轻声吩咐身旁弟子:“惊祺!为新师弟颁发门服!”

“是,师父!”

那位被唤作“惊祺”的少年站出身来,双手恭敬地递上一件青白色长袍:“魏师弟好!我乃青鹤宗的首席传教弟子许惊祺,此乃我青鹤宗内门弟子门服,象征着青鹤宗的荣耀,务必好生保管。”

魏季闲接过门服,恭敬的向许惊祺行礼。

许惊祺微微侧身回礼,又道:“从今往后,你便正式成为我青鹤宗的弟子!时刻注意修身养性,不可胡作非为!”

他一袭青白云锦衣,袖口上的云锦张扬着他的身份,玉树临风的模样让人心生敬意。

魏季闲道:“是!多谢许师兄教导!”魏季闲接过门服,对着许惊祺又郑重的行了一礼。

许惊祺用眼神示意魏季闲,退在一旁。然后正堂中间就只有季泊寒一人。

“泊寒,此去开封可有所获?”那带着沉重压迫感的声音,再次徘徊在堂内。

季泊寒连忙扶手:“回禀师宗,弟子在开封只悟得几分灵韵,并无所获!”

姬元似是责怪道:“哦?规定航程是一个月,你为何去了两月才归?你错过了开春比武大典,今日,便与夺魁的几位师兄比比能力!”

季泊寒打了个寒颤,内心暗道不好。却也跟随众人前往了清风苑,只见中央站着,四个身穿门服的弟子。

姬元道:“你自己挑一个,做你的对手吧!”

季泊寒一眼就相中了最右边的江怀明:“就你了,江师兄~”

江怀明抱着剑的手一顿,呼的一笑:“你这人真…”季泊寒不答话,反倒示意江怀明先动手,江怀明的长剑出鞘,二人很快便缠打在一起。

第一轮时,江怀明占据主动攻击的优势,季泊寒则一直在反击,没有主动突破。第二轮,局势变了,季泊寒抢占先机,掌握着主动权,二人实力相当,季泊寒凭借烈气劈开了江怀明的致命一击。第三轮,季泊寒的“烈尘剑”划破长空,静静地停在了江怀明散乱的发间:“江怀明!你输了!”季泊寒勾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怀明。

“季师弟,当真好本事!怀明属实佩服!”江怀明站起身来捋了捋散在肩膀上的墨发,又将墨发系了起来。

“泊寒,你的剑怎的比平日里少了那三分烈气,多了分柔和?”许文仁审视看着季泊寒道。

季泊寒收起“烈尘”躬身行礼:“回师父,弟子方才走神了,有些心不在焉!”

“哦?怀明在本次大赛排名第儿二,你既能超越他,想必倒也有几分真功夫。”姬元带着几分欣赏,微微夸赞道。他乎的话锋一转:“好了!今日就制止于此,各位前辈、师兄、师弟都快快请回吧!”

散场后,许惊祺没有跟着许文仁离开,反倒走在季泊寒身边:“泊寒,此去开封,究竟是为何延时一月之久?”

季泊寒瞬间发慌,他去开封楼里学了些见不得人的本事,回来做了一些仗义事。——谄媚、搔首弄姿的伎俩。季泊寒打着哈哈,“师兄~嗯…回来的路上解决了一批贼人…”许惊祺审视着他,微微眯着眼,“哦?贼人?也罢…”许惊祺摆出一副不想搭理季泊寒的表情。

“啧!师兄~你变了!”季泊寒又小声嘟囔:“装出这副样子…你我还是外人?”

许惊祺无奈,从袖中掏出一根青白丝带:“泊寒!拿你的‘烈尘’出来。”

季泊寒将“烈尘”递了过去,许惊祺将那条丝带系在了剑柄上,低声念了一段咒语。

许惊祺道:“泊寒,这条丝带,能够给你开一层屏障,增强你的剑气!”

季泊寒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蹭着许惊祺的衣袖喊叫:“我就知道!师兄,你最疼我了~。

他的头在许惊祺身上蹭了好久,那股淡淡的幽兰香,让季泊寒感到十分舒坦,他悄咪咪的抬头,对上了许惊祺温柔的神情:“你还是没变,得到好处就卖乖!日后该不会,就被人三言两语就骗走了!”

季泊寒摇了摇头,又在许惊祺身上蹭来蹭去:“怎会?师兄~泊寒比较贪财!给的不够多,骗不走的!”许惊祺敲了一下他的脑瓜,“你要什么就跟师兄说,别为了一点好处就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

季泊寒闻听此言,弯了弯嘴角,又一把抱住了许惊祺,头埋进他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那股香味:“师兄~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香囊?也给我个!”

魏季闲看的有些呆,许惊祺说的会拐走季泊寒的“别人”,倒像是颜淮清……

“泊寒?你哪来这么多钱?”许惊祺不知什么时候掏进了季泊寒的袖口,摸出了几个沉甸甸的金锭:“何人所给?”

季泊寒笑得一脸谄媚,伸手要去拿,却被许惊祺避开:“何人所给?他为何给你?”

季泊寒摸了摸头:“淮清昨日掐疼我了,给的补偿…”

许惊祺抓住关键词——“掐疼”和“补偿”。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不悦,目光审视着季泊寒:“颜淮清那小子,他掐你哪了?”

季泊寒指了指右腰,许惊祺的脸瞬间就黑了:“季泊寒!他为何掐你?”

季泊寒眼神躲闪:“因为…我……”

“季师兄,昨日让长渊兄给他揉肩,长渊兄故意逗他,就掐在了他腰间…”魏季闲低声解释。

许惊祺黑着的脸变成了无奈:“又使唤人,给你干这干那?”

季泊寒趁势夺回金锭:“师兄~”

许惊祺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啦,就走到这儿吧!师兄,还有要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季泊寒蹭着他衣袖的手一顿:“哎~不要啊,师兄!再陪陪我!好不好~”他将头又委屈地埋进了许惊祺的胸口,“师兄!别走嘛~”

许惊祺紧紧的抿了抿唇,将他推开:“你今年十五了,不可以像个孩子一样,还这么粘着我!”

季泊寒耍无赖又去拽他胳膊,“就算我是个老头了,在师兄面前依然还是个孩子!”

许惊祺无奈,只能解释到他确实有要事要忙,真的没有空再来陪季泊寒,发誓下次一定有空。

“季闲师弟,师宗传你去他房中。”许惊祺又转头微笑的对魏季闲讲道。

许惊祺走后,他马上收敛了那副表情,恢复了往日的风神俊朗,崇拜的说道:“季闲,你跟了晋原仙尊,那可走运了!他可是我们这天才,能文会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能承得他三分衣搏就已是人中的佼佼者!”

魏季闲道:“哦?那我当真是走运了,他说我是他的天命之徒!”

魏季闲背对着季泊寒,朝着姬元的屋中走去。

魏季闲扶手行礼:“师宗在上,弟子魏季闲,拜见师宗!”

“伸手。”魏季闲将手伸了出来,姬元扣了上去:“你的灵力很充沛…但身子骨差的很。”

姬元又道:“你是魏庄之子?”

魏季闲道:“是!”

姬元寻问道:“哦?你既是嫡长子,日后想必是要继承家业,为何会来此?”

魏季闲答:“该来的总会来,父皇的病,我也会有。怕我的眼也蒙了尘,再也无法去感受这世间的壮观景色…”

姬元却道:“此咒亦非无解也。”

魏季闲他磕了个头,真诚询问:“那师宗可有办法救救我父皇!”

“他死不了。萧国师,为他做了这么多的阵法,不是无用之功…”姬元把玩着长发。

魏季闲抬头,“可是,国师大人,为父皇驻阵,也只能说是续命,并不能根本治愈!”

“罢了!不聊这个了!阿娆,收你也是天意!唤出你的武器来。”

魏季闲又运转灵力唤出“惊鸿琴”和“月潭剑”。姬元接过琴剑,汇聚了一团灵力,塞了进去,只见这琴和剑泛着金光,金光散去后上面多了丝金丝围着。

姬元道:“你是阿娆的弟子,自是和那些寻常弟子不一般,你的新居所还未修建完成。这些日子便先苦了你同泊寒同居一所。”

“嗯!一切听从师宗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