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岁月如梭，五载光阴明真理

圆顶之下，黄木书架林立，魂导器吊灯散发着柔和光芒照亮其下环形书桌。

身着青灰长袍的少年坐在角落奋笔疾书，身旁取用书籍的高架扶梯上摆着几本古朴书籍。

大门忽的被推开，一位方脸蒜头鼻中年走了进来，看灯还开着，便大概猜到了是谁。

他走到门旁的柜台放下早点，将一块写有【书籍管理员】的铭牌戴在胸口，接着便轻车熟路走到了被书架挡住的角落。

看着坐在那里的人，中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叉腰，无奈摇了摇头。

“昨晚你又没回去睡？”

“那种事情不重要。”少年说着，并未抬头，只是继续书写着中年无法理解的文字。

“好好好，不打扰你了，我们的宝贝天才。”

中年早已习惯他这样，于是熟络的将他放在一边的古籍摞起来，看了眼书名，基本都是斗罗历前的史料记录。

将之放回书架，在好奇驱使下又歪着脖子想看看他在写什么。

可惜那像是方块图案的文字他根本无法理解，只得转身悻悻离开，顺手还挑了本笑料多的人物志。

他在柜台后坐着边吃边看，时不时笑上两声。

完事后盖上书，朗声问道：“需要我给你带点吃的么？张巽？”

“麻烦你了吴哥，照旧，不要总是加耳香萝，吃不惯。”

“那味道挺不错的呀，你小子口味真叼，不会享受。”

林吴看了眼时钟，便直接离开了这里。

绝大部分魂师对于看书都没有什么兴趣，来此翻阅最多的，除去魂兽图鉴外就是人物传记。

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人，他自然也乐得清闲。

片刻过去，张巽放下笔将本子合好，抬眸看向门口轻声道：“不进来坐会儿？总是偷偷看，这个习惯可不是很好。”

几息过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接着又迅速归于平静。

看来是走了。

刚巧管林吴也进了门，他提着饭菜问了起来。

“张素素这孩子看着对你有意思啊，听说你们还是同乡，就没点兴趣？”

看样子他是碰到了离开的人。

接过食物，张巽平静道：“太熟了，没兴趣。而且按辈分她是我表妹。怎么，城里人喜欢这种调调？”

这关系方面倒是真的，是他母亲张婉的堂妹之女，算不上远。

“那倒没有。”他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斗罗虽然在情感这方面早熟而且开放，但绝大部分人都对这种事没什么想法，林吴自然也不例外。

他反坐着椅子，双臂搭着靠背好奇的看向桌上的厚本子。

“我看你总来，能说说你是在写什么吗？”

打开饭盒，见上面铺着满满一层青绿色的植物根茎，张巽脸色一黑，开口道。

“谋反计划书……”

几字落下，林吴脸上瞬间流下冷汗，下意识后靠远离，却忘了自己本就是反坐，险些摔倒。

重新坐稳后他抹了把额头。

“别介，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其声音略带颤抖，显然有些当真了。

“哈~”看对方这样子，张巽也是笑出声来。

“你还真信了？我好奇武魂的历史，所以查阅了一下。”

“你不想说就算了。”

两人关系不错，自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真生气。

望着窗外飘落的细雪，观赏美景，口中嚼着这有些酸甜的菜，张巽不喜欢这回甘的味道，但并不会因此浪费食物。

‘如果我的某些想法获得了答案，那可能真要写个谋反计划书，不，应该叫……’

‘反天计划书。’

·风云变幻·

近五年时间过去，如今已经是斗罗历2630年12月末，也是张巽所测算的黄历·庚戌年腊月初七。

常理来说，十一周岁的孩子能到一米五便算是高个子了。

可，他就像是吃了激素一样，身高以极其离谱的速度拔到了一米八二。

这一点也不科学，也一点也不生物，但却很斗罗。

几年间，张巽除去修炼便是泡在教务楼的藏书馆里研究学习。

魂力，便是跨进度生长的源头。

在武魂觉醒前倒还好，可在之后，人体的成长会进入一个极为扯淡的速度。

先天魂力越是高的人，这个速度便越是快。

也因此，具备不符合年龄体型的人们，同时在认知观念方面也因异常生长速度要早熟很多，这也是斗罗普遍早恋的缘故。

其实从某方面来说，自武魂觉醒的那一刻开始，斗罗人就已经成熟了。

而张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经历过现代三观塑造的他感觉还是太早，所以对这个很膈应，也不曾考虑。

除此之外所研究的涉猎近代古代历史、社会结构、武魂、魂环、魂兽、魂导器等等。

有些东西已经明悟，可有些却如管中窥豹井中观天，资料太少，寻不得真实，只能以了解到的去推测。

张巽最想明确的一点是，历史，也许被阉割了！

现如今所使用的斗罗历，是以两大帝国的建立为基准校对的，而在之前是以城邦国度的形式记录。

可这些城邦从何而来，没有任何记录，哪怕是从前文明的废墟上建立这种话都没有。

修炼方面，过去是在城邦中斗魂、冥想、猎魂，现在依旧是如此，唯一的变化是斗魂场修的更大更多更华丽了。

而内功心法则是没有。

一个具备升级变强的体系，千年万年过去竟然没有产生功法。

尘心所给出的只能说是修炼心得，这么做修炼更快些，可他，或者说所有人都没有去研究过功法体系。

这很不对劲，不该这样。

魂导器同样如此，人们仅知晓这是斗罗历之前的远古时期遗留之物。

除去懂得可以用魂力驱动之外，没人知晓这玩意究竟是为什么断代的，也没有丝毫的历史中对此物的来源以及制造有所记载。

哪怕留存下来的也都是些生活类的魂导器。

可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科技啊，对于文明而言‘进步’与‘科技’都必不可少，可纵观历史，竟然没有任何与这两个词有关的东西留下。

就好像这两个词不应该存在一般。

大胆假设，并验证。

张巽将那‘不存在的繁盛历史’也就是远古时期，称为‘前文明’。

假设文明真实存在，假设他们存在完整的体系，假设他们拥有完整的科技树，假设他们昌盛到哪怕毁灭整个文明，阉割整个种族都无法完全抹去存在的痕迹。

那么他们是被什么存在抹除的？又为什么会被抹除？

魂兽做的？不可能，魂兽虽然基数很大，但以目前所得信息，不具备断层级且能毁灭整个文明到这种程度的存在。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也就只有祂们，才能悄无声息的抹除一个文明，或者说让众生遗忘一个文明。

为什么这么做呢？威胁？科技可以弑神么？功法可以弑神么？

对于此界的神明究竟有多强，张巽不好说，但参考是存在的。

前世张巽跟随师父有幸见过洛神，她能随手将整条绵延上千里的洛水抽起来当鞭子用。

如果是这个水平，科技以及功法不好说。

但记忆中的最终敌人好像就成神了，虽然是未登临神界完全掌握规则的神，但却能被未成神的主角用所谓无视防御的‘暗器’打穿了心脏，

以这个为标准。

答案是：可以弑神，而且很轻松。

那么‘神’为了不让失去掌控的凡人拥有这些，用规则修改认知，阉割历史，乃至为生物底层逻辑上锁，就具备了可能。

这也能反证如今为何会如此，为何千载万载岁月都不曾产生‘进步’。

理论假设存在可能性，就差验证了。

而这，也是张巽将所有研究都用非斗罗语言记录的原因。

大逆不道，用来形容他都有点太可爱了，不是么？

此地留存的记录，以及尘心向七宝琉璃宗老友借来的东西，这一切所能提供出的，不足以进行接下来的验证结果，该离开这里，去拥有更完整历史以及资料的地方了。

·藏书馆中·

张巽拿起写满文字的红皮本子，起身走向大门。

“你，为什么总是在胳膊上绑着那个黄色的布？”

闻声，张巽脚步一顿，情不自禁回忆起了岁月留下的画面，回过头留下一个干净的微笑，轻声道出两字。

“纪念。”

踏着布满薄薄雪花的石板，路有些滑，可他的脚步却迅捷而坚定。

最初张巽其实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唯一的目的就是完成师父死前都没有做到的简单梦想。

【无事下山治病救人，攒钱开个道观，收几个徒弟把医术和道法传下去。】

可如今，张巽感觉。

也许这个世界，需要太平道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