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阿丽,一个草根出身的农村女孩。
在她混沌的记忆里,小时候父母感情出现了问题,父亲一言不发走了,留下母亲和三个孩子守在这满是杂草丛生的小屋子。
后来,母亲带着阿丽和弟弟妹妹一起离开了农村,在一座四线小城市扎根。
阿丽一开始还不懂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是什么意思。
她只记得母亲把妹妹送去了幼儿园,家里就剩她和弟弟。
母亲为了保障他们的安全,将铁门反锁,多次叮嘱阿丽照顾好弟弟,两个人要听话,等她回来。
阿丽懵懵地点头。
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大床就是一张双层铁床,摇摇晃晃。
家里还没有电视机,只有玩具车和一些游戏卡片。
阿丽呆呆地隔着铁丝网看着窗外,一面是对方的一堵墙,也是一层铁网,再加上一块窗帘布,什么都看不到了。
另一面就要丰富许多了,有很大一块空地,那些房子离她远远的。
外面的世界,阿丽不知道。
再后来,阿丽发现厨房的小窗是可以打开看到楼梯的。
湛蓝色的小窗,装满了阿丽对外界的好奇。
她无数次想要打开窗,跳下去。
可是从窗到地面的距离太远了,阿丽怕母亲难过,还是选择了偷偷开点小缝,望着没有灯光的楼梯,一边期待着母亲回来。
随着她长大,父亲又出现了。
他和母亲似乎关系还挺好的,有说有笑的。
阿丽在想,她好像很幸福呢。
过了段时间,母亲带着阿丽和弟弟去上小学了。
从一开始的迷茫到后面的欣喜若狂,阿丽蹦蹦跳跳地牵着母亲的手,左顾右盼,妄图把这些外界的事物都记住。
这也是她第一次交到新朋友。
这里的人不会像阿丽之前班里的小男孩恶意弄坏她的书包拉链,也不会拿胸口的玉坠打她。
原来这就是城里吗?
阿丽呆呆地想着,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
“阿丽,醒醒!”
金阿丽被一阵外力推搡,睁开眼看到了她的同事。
啊,原来是梦啊。
阿丽才得知她刚才串牛肉打瞌睡了。
“哈哈,你瞧这丫头,串个牛肉也能睡着。”
后厨里,几个嬢嬢有说有笑的,阿丽有点不好意思,便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凌晨,好不容易客人走光,阿丽打扫干净卫生也下班了。
她的家靠近菜市场那边,而街边烧烤摊也是最多的。
从刺眼灯光到一片漆黑才能走到家,阿丽总要紧紧抓着手中的保温杯,呈现出拿棍子的姿态,时不时看看左边的巷口,还有后边的情况。
她得保证自己不会突然被人袭击,不会被杀害。
尽管已经知道这里是城市,这里发生重大事件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
只有等快速爬上楼梯,拧开大门再反锁,再一路飞奔到家,她才敢松口气。
母亲是路边卖菜的小摊贩,只有一辆摩托车,得分晚上和凌晨两趟去乡下批发市场拿货。往往,都是阿丽回来后,母亲就已经出发了。
或许母亲知道阿丽胆小,总会问她回到家了吗?
阿丽说回到了,母亲才会安心。
抬眼看了眼日历,阿丽又继续玩着手机。
这种在烧烤店兼职的体力活动,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
阿丽想走了,很想走,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学校的门紧锁着,她进不去;朋友的家幸福美满,她不能煞风景;母亲在的家,她却担心父亲突然闯入,打破营造起来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