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两情相悦

“醒了？“花少蝶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火红的狐尾还缠绕在她的腰间，尾尖无意识地轻颤着。沈雨梦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浓重的青影，显然又是一夜未眠。

她艰难地支起身子，却在动作间碰倒了枕边的药瓶。青瓷小瓶咕噜噜滚到花少蝶膝前，里面残余的黑色药汁渗出瓶口，在床单上洇开狰狞的痕迹。

花少蝶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妻主还要喝几天药？“他的指尖抵在她跳动的脉搏上，狐狸眼里的金芒忽明忽暗，“每次都要疼成这样？“

沈雨梦下意识蜷起疼痛未消的身体，却被他用尾巴轻轻圈住。她犹豫片刻，告诉花少蝶还需要五天

“没有替代的法子？“花少蝶突然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古籍上就这一种方法？“他敏锐地捕捉到沈雨梦睫毛的颤动，狐尾倏地收紧。

沈雨梦的指尖陷入被褥。她确实在古籍夹缝里看到过另一种方式——与命定兽夫灵肉交融，以情动引动异能。这个认知让她昨夜疼到恍惚时，竟对着花少蝶近在咫尺的唇瓣发过呆。

“我...“她刚开口就被自己嗓音里的颤抖吓到。花少蝶的瞳孔骤然收缩，突然伸手抚上她滚烫的耳垂。

“原来如此。“他低笑出声，指尖顺着她绯红的颈线游走，“难怪每次我靠近，你掌心的紫花就开得特别艳。“狐尾暧昧地扫过她腰间系带，“妻主宁愿疼到咬破嘴唇，也不愿试试更...愉快的方法？“

沈雨梦整个人僵住，紫色小花突然在两人交握的掌心绽放。花少蝶俯身舔去她唇上凝固的血痂，声音融在晨光里：“今晚...让我帮你止痛吧？“

沈雨梦猛地推开几乎要贴上来的花少蝶，指尖还带着未散的紫色荧光。她攥紧衣襟坐直身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花少蝶，这种事情...必须是两情相悦才能做的。“

花少蝶的狐尾僵在半空，眼中的情欲还未完全褪去：“什么意思？“

“就是...“沈雨梦深吸一口气，脸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要彼此真心相爱，而不是...不是单纯为了提升异能。“她看着花少蝶困惑的表情，声音渐渐柔和下来，“你不懂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门外，月初炀的金色竖瞳在阴影中微微收缩。他本是来唤二人用早饭的，手中的托盘上还冒着热气。蛇尾无声地在地面划过一道弧线，他悄然后退，却在转身时听见花少蝶说：“好，我等你愿意的那天。“

月初炀盘踞在回廊的横梁上，冰冷的鳞片贴着木梁。相爱...这个词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从未真正思考过。作为蛇族，交配不过是本能的冲动，守护雌性也只是兽夫的责任。但此刻，他竟不由自主地想象沈雨梦说“愿意“时的表情——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睛会亮起来吗？会像对安逸林那样，也摸摸他的鳞片吗？

远处传来顾澜青大大咧咧的喊声：“吃饭了！“月初炀缓缓滑下横梁，突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蜕皮时沈雨梦在旁边，会不会也像对花少蝶那样，用温柔的手指帮他剥落旧鳞？

他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冰冷的蛇族也会渴望温暖。或许...这就是沈雨梦说的“相爱“？

篝火上的野猪肉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火堆里，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沈雨梦盯着盘子里焦香的肉块，轻轻叹了口气。

“妻主怎么不吃？“安逸林歪着头，银灰色的狼耳抖了抖，“是不是我烤得不好？“

“不是的。“沈雨梦摇摇头，紫色的眸子望向远处的山林，“我在想，等到了寒城冬季，大雪封山，猎物都会躲起来。“她指尖绽放出一朵紫色小花，“不如今天我们去寻找些新的食物？“

顾澜青正大口啃着烤肉，闻言抬起头，毛茸茸的熊脸上沾满油渍：“新的食物？除了肉还能吃啥？“

花少蝶慵懒地甩着火红的狐尾：“我知道山里有甜美的浆果~“

“浆果哪能当饭吃。“月初炀突然开口，金色的竖瞳望向东南方向，“那片山谷里，长着一种金色的穗子。“

沈雨梦眼睛一亮：“带我去看看！“

当众人来到山谷时，一片金灿灿的野生粟米田映入眼帘。沉甸甸的穗子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是什么？“顾澜青好奇地用熊掌拨弄着穗子。

沈雨梦摘下一穗，轻轻搓开外壳，露出里面金黄的米粒：“这叫粟米，是一种...神奇的粮食。“她小心地尝了一粒，清甜的滋味让她惊喜地睁大眼睛，“晒干后能储存很久！“

“粮食？“安逸林困惑地歪着头，“不是只有肉和果子才能吃吗？“

沈雨梦笑着用异能碾碎几粒米，细白的粉末飘落在掌心：“看，磨成粉后可以做成饼，或者煮成粥。“

花少蝶突然凑近，狐狸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妻主懂得真多~“他的狐尾悄悄缠上她的手腕，“不过，这真的能吃？“

“当然！“沈雨梦信心满满地说，“今晚就让你们尝尝粟米粥的味道。“

几人快速的采摘了很多粟米，“月初炀你真厉害，这次多亏了你！”沈雨梦夸着月初炀

花少蝶眯起狐狸眼，火红的尾巴不悦地甩动着：“哟~我们冷血动物懂得可真多啊。“他故意凑近月初炀，鼻尖几乎碰到对方的脸颊，“该不会是偷偷尝过吧？“

月初炀金色的竖瞳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蛇尾不耐烦地拍打地面：“蛇族天生能辨毒。“他转头看向正在整理粟米的沈雨梦，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我发现只要是无毒的，妻主都认为可以吃。“

“好了好了。“沈雨梦连忙打断两人的争执，紫色小花在指尖绽放，“正好快到午时了，我给你们蒸米饭吃。“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突然想到什么，“再用昨天的野辣椒炒个虎皮辣子...“

安逸林好奇地凑过来，银灰色的狼耳抖了抖：“虎皮辣子？是用老虎皮做的吗？“

沈雨梦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耳朵：“不是啦，是因为辣椒炒过会起皱，像虎皮一样。“她转头看了看四个大男人，又补充道：“不过光吃素菜你们肯定不饱，再烤些肉吧。“

花少蝶立刻来了精神，狐尾愉悦地摇晃：“我去猎只肥兔子来~“他挑衅般地看了眼月初炀，“某些冷血动物就别跟来了，免得把猎物吓跑。“

月初炀冷哼一声，却主动盘踞到沈雨梦身旁：“我帮你碾米。“他的蛇尾卷起石臼，动作利落地开始研磨粟米。沈雨梦注意到他鳞片上还沾着草屑，不自觉地伸手替他拂去。蛇族兽人明显僵了一下，但并未躲开，只是尾巴尖轻轻摆了摆。

不一会儿，花少蝶就拎着两只肥硕的野兔回来了。他看到月初炀和沈雨梦挨得极近，狐狸眼顿时眯了起来：“妻主~我猎到最肥的兔子了！“

沈雨梦正专注地教月初炀控制碾米的力道，闻言抬头笑道：“真厉害！正好米饭快蒸好了。“

土灶上的竹筒饭开始冒出香甜的蒸汽，沈雨梦揭开盖子，晶莹的米粒让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顾澜青毛茸茸的熊掌蠢蠢欲动：“这就是...米饭？“

“别急。“沈雨梦拍开他的爪子，起锅烧油，将野辣椒爆炒出香味。辛辣的气息让安逸林打了个喷嚏，狼耳都蔫了下来：“好、好呛...“

当初炀却意外地多看了几眼那盘红艳艳的虎皮辣子。当金黄的炒蛋、红亮的辣椒和香喷喷的米饭一起摆上石板桌时，四个兽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用筷子，像这样。“沈雨梦示范着扒了一口饭，满足地眯起眼睛。四个男人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夹起米饭。

花少蝶刚吃一口就夸张地赞叹：“妻主做的饭比蜜还甜~“却在尝到辣椒时呛得直吐舌头。而向来冷漠的月初炀却默默添了第二碗，尤其对那盘虎皮辣子格外青睐。

安逸林被辣得眼泪汪汪，却还小声说：“好、好吃...“顾澜青干脆放弃筷子，直接捧着竹筒大快朵颐。

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沈雨梦忍不住笑出声。这一刻，连花少蝶和月初炀之间的火药味都消散在米饭的香气里。她悄悄看了眼专注吃饭的月初炀，发现他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竟泛着温暖的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