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堂的青铜门在黄昏时发出沉响。镜红尘立于回廊,看着长孙牵着陌生女童走来,浑浊的眼突然亮起。他注意到笑红尘紧牵着的手——上个月家族宴上,连大长老想拍他肩膀都被躲开。
“爷爷。”笑红尘将事情原委简述一遍,“她叫简诺,失忆了。”
镜红尘的目光落在简诺脖颈的翠色光纹上,指尖刚触到她的脉搏,廊下枯了半月的墨兰竟抽出新芽。“好个纯粹的生命之力。”镜红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抚着胡须轻笑,“从今日起,你就是红尘家二小姐,和红尘、梦儿作伴。”
简诺被安排在笑红尘隔壁的房间。当夜,镜红尘便让人准备了觉醒仪式——红尘家族的孩子天赋需尽早雕刻。
仪式设在家族祠堂,三重结界将外界的窥探隔绝在外。笑红尘梦红尘站在结界外侧,指尖释放出三足金蟾的虚影——这是他先天满魂力觉醒时的武魂,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与妹妹梦红尘掌心的朱晴冰蟾交相辉映。梦红尘的朱晴冰蟾泛着寒气,那是先天九级魂力的标志,在家族子弟中已是翘楚。
“别怕。”笑红尘对结界中的简诺轻声说,眸子里的冷冽不自觉地融化。他看着她蓝粉色的长发垂在肩头,突然想起昨天把她带回时,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模样,像只受惊的小兽。他想,以后要像护着梦儿一样,护着这个新来的妹妹。
阵中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首先浮现的是光明女神蝶,七彩翅影冲破屋顶,将祠堂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青丘九尾狐的银白虚影展开,九条尾巴在光晕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魅惑而强大的气息。
“双生武魂!”觉醒师激动得声音发颤,“先天二十级魂力!”
镜红尘猛地起身,看着水晶球里跳动的红色光点,苍老的手微微颤抖:“竟是双生武魂……红尘家要出大人物了。”
简诺的蓝粉色长发在觉醒中短暂化作银白,又很快恢复原状。她懵懂地看着掌心飞舞的小蝴蝶,转身扑向笑红尘:“笑哥哥,它会发光。”
笑红尘接住她的瞬间,习惯性地将她护在怀里,像每次梦儿受了惊吓时那样。他低头看着她黑眸里的自己,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很厉害。”
梦红尘凑过来,戳了戳简诺掌心的蝴蝶:“比我的冰蟾好看呢。”简诺咯咯笑着,把蝴蝶往她手边送,银铃般的笑声在祠堂里回荡。
没有人知道,在双生武魂现世的瞬间,简诺灵魂深处有第三道虚影轻轻颤动——那是被玉佩封印的生命女神,正隔着层层光晕,望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把小脸埋在笑红尘的衣襟里,悄悄握紧了拳头。母亲临行前的话还在耳边:“别让任何人知道。”
笑红尘看着两个女孩凑在一起说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浅弧。他想,以后家里有两个妹妹要护着了,挺好的。
而祠堂角落的阴影里,镜红尘捻着胡须,目光落在简诺脖颈间那若隐若现的翠色光纹上,若有所思。这孩子的秘密,恐怕不止双生武魂那么简单。但他没说,只在心里记下,日后需多照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