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你那天落下的东西吧!”为什么要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你又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舍不得,放不下。我看着他手中的折扇,是那天在闹市中我故意留下的,为何又要找到我,把它还给我,我本以为还了折扇就可以了结一切,可不想这一切又是另一个开始。
我倚着客房的门框,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他,“姑娘的那位故人也姓‘白’吧。”他的话让我心中一惊,三百年前的他姓甚名谁我并不知道,但这一世的他姓‘白’,因为他刚刚用了一个‘也’字。
“好美的“爱之花”。”他忽然说出的这句话,让我我猛然抬头,错愕地看着他。
你没有忘记对不对,你有记得这“爱之花”对不对,那你可记得我?我无法问出口,任由一行清泪沾湿了面纱,喃喃自语:“爱之花,爱之花,爱之花......”娘曾说过人类的眼泪最是廉价,同样也最是珍贵,我一直不明白娘亲的话,也许,只因我不是人类,人妖终究殊途,那这一刻,我的眼泪在他眼里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你怎会知道这‘爱之花’吗?”我回眸看着房间桌案上插着的一支血色白玫瑰,娇艳欲滴,纵情怒放,三百年来,我一直用术法维系着它。
我不知道为何他眼中会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我叫秋瑾,不知公子叫什么?”我遗憾三百年前我们未曾互通姓名就已分别,就那么一瞬间的相遇,却是那么长远的分离,而如今,即便不能够在一起,我也不想让自己留下遗憾。
“秋瑾?秋儿?”他听到我的名字后有些愣神,我心中疑惑,不知道秋儿是谁。“公子。”我轻声的叫道,他这才回过神。
“我叫白苏,”白——苏,我在心底默默地念道,想把这个名字刻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永不相忘。“姑娘的名字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段传说,其实白龙镇上的人都喜欢叫红玫瑰为“爱之花”,只是姑娘的这一支花色很是特别。”白苏,其实它并没有什么特别,不过是三百年前染血的一支白玫瑰,只是它承载着我太多我对你的思念。我笑着把他请进了屋,莫名的害怕着客栈里住着的两位道士,也许,我怕得不过是他知晓我妖的身份,更怕这好不容易的重逢又化为泡影。
白苏开始讲述那段传说:“红玫瑰,爱之花,属于白龙镇的传说,爱意百年不息。传说里,三百年前,这里还不叫白龙镇,只是一座被世人遗忘的安逸小镇,那一年洪水如猛兽般吞没了整座小镇,一位书生为了救全镇的百姓,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决堤口,他救了全镇的百姓,可当百姓筑起大坝时,他早已体力透支倒下了,他临死前,嘴里喃喃的叫着一个名字——秋儿。或许那个秋儿是他最爱的人吧,或许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并不是真的想救全镇的人,他所想救的只是他的秋儿。劫后重生的人们都说看到一条白龙盘旋在洪水中,直至洪水退去,也许是那书生感动了上苍,不然以他的凡人之躯是不能挡去洪水的。那位书生死后,坟前百鸟成鸣,无故开满了红玫瑰,摇曳在风中,引来成群的蝴蝶,据活着的街坊说,他曾画过红色的玫瑰,爱称为它为‘爱之花’,于是小镇里对‘爱之花’的说法就传开了。也有街坊曾看过他画卷里倾城绝色的红衣女子,凭着仅存的模糊记忆去寻找过那位叫秋儿的姑娘,但因没人知道她的生平来历,寻而无果,或许,她已死于那场水患中。有人说他们是天神转世,龙凤呈祥,总有海誓山盟的人会去他的坟前折一支红玫瑰相送,祈求长相守,百年不息。”
“原来,爱,如此深。”我喃喃自语,原来他也是,那么一瞬间的相遇,却有着永不相忘的爱,他的爱不会少于我,原来,他送我‘爱之花’时就已经表明了爱意,难怪那白色的折扇上要我来为他题字作画,原来心细的他发现丝帕上绣着‘秋’字,那是青狐妹子还未绣完的,也再绣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