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考这样转轨

来一点玄幻。

天知道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我仿佛被注入了一种神奇的力量，每天都是两个我在一同工作，一个我在机械地上课，一个我则伺机钻进某位同学的灵魂，分享着他的思想，也改造着我的主观。信不信由你，哈！

上课有十分钟了，小强又开始迷糊了，他懒洋洋地倚在课桌上，手不经意地转动着那支一般不用来写字的笔，娴熟而悠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挑，一丝笑意不明显地漾开。

进入他的世界，这不是侵犯，我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人类灵魂的世界，比神话夸张的还要夸张，你是无法了解到那个世界的，除非你也有和我一样的机缘。在那里，我是孤独的，游客只有我一个，游览的道路只有一条，我没有选择的自由。我只能跟随着他，他的所想，便是我的所得。第一次进入人的灵魂，我也有偷窥的感觉，“无耻”，我这样评价自己。但我现在不会这么想了，上帝给我神力，就是让我观察世界的，所以，我只需尽情地游览，趁上帝没有收回我的神力。小强的眼睛朝讲台方向抬了抬，但不是在看我。他看的是前面第三排中间那个女同学的靓丽的背影。这个背影是如此的熟悉，无论春夏秋冬，每天要看多少次呢？小强意识到这是一个问题，稍微想了一想，又放弃了，咋的，费这个力干吗，那只能用无数次来说。“无数次”，他觉得自己用这个词来概括是十分准确的，然后他的笔在纸上迅速地勾勒出一个速写，虽然他没有认真上过美术课，但是，他对自己画这个背影的水平，是十分欣赏的。他又笑了笑，但迅速地控制住了，这是上课呢，被老师看见，会说自己是发神经。

这一控制，小强的心情却忽然阴郁下来，他的暗恋，已有三年，从高一分到一个班开始，就被莫名吸引。坦率地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好色”之徒，此前，从来没有关注过任何一个女孩，和女同学在一起，只有纯粹的友情，“性迟钝！”对了，就是这样的。他断然认为，让自己不再单纯的，就是这个女孩，“罪魁祸首！”，高一下学期分科，自己很紧张，担心会被分开，他用心探听她的意向，知道她选择了文科，尽管他很讨厌文科那些学科——真的，从小学到初中，学假大空的政治，学半真半假的历史，真是大倒胃口。深刻的反感，绝对深刻。但是，自己确实越来越对学习不太感兴趣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反正就是上高中之后吧。要不是扩招，自己是没有机会进入这个省优秀重点中学的，花了父母好多银子，父母总是拿这个说事，天天要我对得起钱。我的天，我的成绩，那是比较十分确实很勉强的，小强用了几个词来强调自己的事实。在班上，每次考试总是排名倒数，这种感觉，比起在初中差远了，在初中，好歹也算是班上前十名，比起小学就差更远了，那时候，人人都夸他聪明，想到这里，心情又失落一分。

“分科”，小强又回到刚才的思绪上来。反正自己读什么科都无所谓，只想和她分在一个班级，正好自己的班主任就是带文科的，只要能读成文科，那是肯定在一个班的。班主任在动员之前，强调了成绩在本班倒数十名外的，坚决不允许留下在原班，并且有个好的借口，说是到别的班换个环境可能会有利于这些同学。小强想到这里，心里鄙夷了一下班主任。期末考试，小强略施小计，成绩稳稳地前进到倒数第二十名，如愿以偿地和她同学了三年。

但是，这些年对小强来说，实在并不美好。她对小强好像没有什么好印象，不管小强如何尽量在她面前表现好一点，总能感觉到一种来自于她的冷漠甚至厌恶。可恶，她怎么可以这样！

都是成绩惹的祸！高考，一想起高考，小强的心情又失落了一分。自上高三以来，他就把自己打入另册了，“不管怎么努力，我也跟不上别人，考大学对我来说，这辈子只能是一个梦！”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努力学习过。他的努力都用在体育活动上了，坐在教室里实在没有什么意思，在教室里，越来越不自信，一进教室，人就变得十分地不精神。但只要一到运动场上，自己就完全变了样子了，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主人，那种青春、活力、使不完的干劲，天啊，人要是不进教室，世界多么美好！父母和老师都总是批评他懒、怕吃苦，他在心里千百次气愤地反驳，自己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但自己的兴趣并不在学习的这几门课上，不过，话说回来，踢足球、打篮球，运动场上的骄傲能改变什么呢？

唉！悲哀啊！生不逢时啊！他突然想起这样一些词，但很快又否定了，好像不是很恰当啊！无聊，他随手拿起一张《中学生某某政治报》，报纸上的一篇文章让他产生了联想，文章回顾了我国高考改革的历史，什么二年变三年，文理分科、小综合大综合，他懒洋洋地浏览着，突然他拿起笔来，在纸上续写起来：

“2010年，中国教育改革又进入一个新的阶段，鉴于当前的高考指挥棒，已严重误导教育，严重摧残青少年心身健康，扼杀青少年的创造力，必须对此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革，经过全民大讨论，决定从今年高考开始，变重知识考核为重体育考核，高考的科目设置为三加X加1，三门主科分别为足球、篮球和长跑，每科总分150分，X科仍然沿用此前文科综合和理科综合，由学生任选，总分150分，再加一门工具学科，在语数外三科中任选一门参加考试，分值为100分。”

耶！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做出V字形，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了，就顺势把手伸到脑后，做了一个伸懒腰的动作。心想，要是这样多好啊，那些现在的尖子生，豆芽菜，就是绝对的差生了，“差生”，知道不，那时你们就是差生，天天挨家长骂，老师歧视，受我现在受的这份罪，而且，还没办法通过偷看来提高成绩，哼！

下课了，我闪，这样在人家的灵魂里游荡，其实很不好受！我收拾好课本，随着铃声响过，吞下没有讲完的几句话，走出了教室。

2010年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