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身份更新

“地府的管理系统其实是两面。

浮于表面的就是被大众所熟知的酆都殿，地府的最高长官是酆都大帝，也就是我；

而在实际的运行方面，会有另外一套成员班子为一些决策做出判断，并提供建议。

这套班子就是所谓的‘阴曹’。

阴曹和地府合在一起，才是我们地府完整的体系。

如果说酆都殿是地府的面子，那么阴曹就是地府的里子。

不过现在面子和里子不太对付，你说作为面子的我，应该怎么办呢？”

酆都大帝说这话时，眼神向外瞟了一眼。

白鸣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正好看到了正在外面摆放花盆的董炎。

“权力之间的争斗，哪是那么一知半解就能搞明白的呀。”

酆都大帝伸出手，从白鸣手里拿过他的剑。

白鸣刚刚明明将剑握得很紧，可大帝只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剑便像受到了什么感召一般脱离了他的手。

“嗯，历战不少啊。”

大帝点了点头。

“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那柄剑在酆都大帝手中突然化为了齑粉。

随后那些齑粉重新凝聚而成，又幻化回了剑的形状。

“地府的制式武器杀人留痕。所有死于你武器之下的亡魂，都会在武器上沾染一丝灵魂的气息。只要是对此有一定研究的学者，都能根据武器的状态来判断你的阅历。”

“再加之大部分鬼差的武器一直到退休都不会更换，所以这就导致了路径依赖。”

大帝只陈述，不作答，明显是想让白鸣自己对他刚刚的行为进行判断。

“您的意思是，让我脱离现有的地府官僚系统，成为您的手套？”

“聪明。不愧是盛韵引荐的人。”

酆都大帝语气轻佻，很明显地传递出一种欣喜的情感。

“我已将你剑上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去，并且这柄剑将不会再留痕。相应的，这柄剑将不再能记录元素。你之前附着其上的风和圣元素，以后需要你自己来主动释放。”

话说一半，他还不忘了吐槽一句：

“作为一名鬼差，你居然能习得圣元素，当真是有点意思。”

就只是刚刚触碰他剑的一瞬间，酆都大帝便能从中读出无数信息。不愧是地府的一把手。

白鸣在心中慢慢品味二者之间的实力差距，然后不由得感叹。

“你现在有一个向我提问的机会。问题解答完毕之后，我就将给你下发第一个任务了。”

酆都大帝转过身子看着白鸣。

这是自从他进门之后看白鸣的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我的时间不多。”

“关于那李天炎，也就是灼炎天尊。”

机会宝贵，但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令白鸣困扰了。

“他是上下两界协议的结果。阴曹的人暗中和其有些往来，为了牵制，地府选择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具体他们的谋划，要等你见到了阴曹的话事人之后才能了解。”

酆都大帝略微顿了顿。

“不过等你知道了具体内容之后，恐怕会有些失望。”

怪不得那李天炎敢在人间如此猖狂，原来是地下有人保他。

既然这样，轻舟先生在那观雷塔另一侧遭遇到的敌人，恐怕真的来自地府。

地府……

三界的禁制让鬼只能通过思维来干涉人间，像他这样具有实体的他暂时还没有见到第二个。

但是李天炎居然有本事让普通人见到鬼。

那就只能证明——

“阴曹的人正在和灼炎天尊合作打破三界禁制。而且极有可能已经有所成果。”

白鸣向酆都大帝说出自己的结论。

“判断不错。”

大帝点了点头。

“信息的传递是有局限性的，如果是由我来告诉你这个结果，那么必然会导致你的认知没有那么清楚。以我所见，应该由你自己去摸索一番。”

“那么，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了解他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

“此外……”

此外一出，正事说完。

酆都大帝褪去脸上的正经表情，摆出一个老顽童的样子摇头晃脑。

“我看你的打扮，原本在无常殿任职？”

“是，在谢必安手下。”

“小白他眼光不错，不过劳动果实要被我窃取了。”

大帝嘿嘿一笑。

“一会我会去判官府找他。大概今天晚上的时候，你就会收到离职通知。”

“不过不用担心，之后你在地府的开销会有一个神秘的账号打到你的鼎里。即便你知道是谁打的，也要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懂了吗？”

白鸣点点头。

如此熟练的操作，看来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盛韵说他不是第一个，看来一点都没有说错。

那么问题来了，盛韵作为大帝的私人猎头，那些走在白鸣之前的前辈们，如今都身在何方？

“别疑惑。多疑是很忌讳的缺点，你应该更专注于你自己。”

酆都大帝即使不看他，都能对他的心态有些拿捏，当真是高手。

一阵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到点了，我该走啦！具体这阴曹该怎么了解，就当是我留给你的课后习题？”

说完，酆都大帝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白先生，这里不是参观区域。”

既然已经被白鸣拆穿，董炎索性对他也不装了，冷着个脸对他下驱逐令。

不过现在白鸣倒是有了极大的兴趣和他周旋。

“董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向您请教。您作为这酆都新殿的安保兼导游，想必是不会拒绝我的？”

“……”董炎用沉默表达了自己被他道德绑架的没办法和不情愿。

“第一个，这酆都新殿明明是大帝他老人家的住所，为什么见不到他的人？”

白鸣突然感觉自己脑袋上一阵疼痛，像是被人敲了一下一般。

“我不老。”

一阵空无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从董炎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听见这一句。

“大帝日理万机，在述职大典这三日难得清静一番，您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妙。”

“好吧。那么第二个问题：您在阴曹身居何位，以至于让您可以如此有底气？”

“这与您无关。”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是传递出的信息已经够了。

第一个信息：阴曹并非是什么很避讳的话题。即便身为阴曹的一份子，也不必遮遮掩掩。那就只能证明，阴曹是相当完善的体系，与地府并驾齐驱；

第二个信息：阴曹的地位的确有凌驾于地府之上的趋势。

白鸣点点头：“我没问题了，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撇下董炎，快步走出了酆都新殿。

地府与阴曹是两种体系，其中的官员大概率不能共存。

而阴曹所在的地方，便极有可能是那酆都原来的行政中心，现在掩人耳目的商业区，以及董炎哥哥所在的地方——

酆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