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揣着忐忑至极的心情,驾驶着车辆缓缓驶向西门桥。一路上,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交织碰撞,可即便满心都是忧虑与踌躇,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毕竟这桩事与我的身家性命紧密相连,容不得有丝毫的马虎与侥幸,必须得周全考虑,多做几手准备,正如那句俗语所说:“不能把所有鸡蛋都置于同一个篮子里”。回想起当初答应此事时,自己竟是那般的冲动应允,如今静下心来细想,实在是鲁莽得可以。毕竟连朱余馨和金思泪都感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我却轻易地应承下来,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西门桥实际上是通向西面隧道前的一座高速桥。由于城区规划的重新划分,它被划定为县城与乡村的分界线。桥的周边,除了一些因各种复杂原因未来得及迁移新址的墓地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特别突出的建筑物。整个区域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又略显荒芜的气息,显得格外僻静冷清。
一条曲折蜿蜒且狭窄逼仄的柏油路,从高速桥下如丝带般向远方延伸而去。沿着这条柏油路的一侧,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悠悠流淌。河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粼粼波光,发出潺潺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在连绵起伏的群山环抱之中,远远望去,便能清晰地看见那座镌刻着“甲子岭”三个大字的隧道。它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宛如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虽说我和朱余馨约定好在西门桥会面,然而具体在西门桥的哪个精确位置,以及确切的会面时间,都未曾进行明确细致的商定。如此模糊不清的约定,使得这次的相聚显得极为随性、缺乏条理,甚至让我不由自主地怀疑朱余馨是不是压根儿就是在故意捉弄我,拿我寻开心。不过,我还是谨慎地把车稳稳地停靠在了高速桥下,毕竟从严格的定义来讲,这里才是西门桥的范畴。我暗自思忖,总不可能约在高速桥上见面吧,且不说高速桥上停车违反交通规则,单是安全性就无法保障,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帅小伙,你还挺准时守约、挺上心得呢。”我的车子刚刚平稳停住,便清晰地听到一阵轻柔的敲窗声。我清楚地记得,来的途中我仔细观察过,根本没见到半个人影,此刻眼前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闪现出来的一般,毫无预兆。说话的女子身材高挑婀娜,比例堪称完美,身着一件剪裁精致的红色毛呢大衣。这件大衣不仅质地精良,更衬得她气质高雅。她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成熟女人所独有的迷人魅力与风情万种的韵味。从她浑身上下所洋溢出的那股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牡丹花般摄人心魄的风情,我瞬间便笃定了她的身份——朱余馨。
“朱老板?”我微微转头,望向她伸出的那根纤细修长、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手指,正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车窗,不禁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疑惑试探地问道。
“别这么见外生分嘛,我还是喜欢听你亲切地喊我姐姐。”朱余馨微微低下头,那一头柔顺亮丽的秀发随之轻轻滑落,遮住了她半边脸颊。她那双宛如秋水般的眼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眼中波光流转,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让我顿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整个人都被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无法挣脱。
“好了,朱姐姐,咱们还是言归正传,聊聊正事吧。”就在我因朱余馨的眼神而有些不知如何回应之时,朱余馨身旁穿着黄色羽绒服的女同志恰到好处地帮我解了围。这位女同志的皮肤白皙得如同羊脂玉一般,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才真正领悟到古人形容美人“肤如凝脂,腕如皓月,青黛为眉,朱砂点唇”的精妙之处。她就像是从古画中袅袅走出的仙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许是察觉到我直勾勾的目光,这位女子不仅没有流露出半点寻常女子的羞涩忸怩之态,反而落落大方地展现着独属于她自己的那份自信与魅力,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唐风华的雍容华贵。
“哈哈,瞧把金妹妹着急得,都开始催我了呢。”朱余馨见状,不禁轻声笑了起来,打趣地说道,同时也算是不动声色地点明了这位美女正是金思泪。
“两位女士请上车,咱们找个舒适的地方详谈。”我赶忙回过神来,对着车窗外的两人礼貌而又不失热情地说道。
“哼,真没礼貌,怎么都不亲自下车迎接一下?我们怎么知道你车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朱余馨佯装生气,微微皱起眉头,嗔怪地说道。
“实在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冒昧了。”我连忙不迭道歉,随后匆匆推开车门,下车毕恭毕敬地迎接两人上车。
“……”朱余馨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金思泪轻轻拉了一下衣袖,顺势上了车。
“那咱们现在打算去哪儿呢?”我发动车子后,透过后视镜,礼貌地回头询问道。
“小伙子,你对我们还挺放心的啊,就不担心我们是故意哄你出城,然后趁机加害你吗?”
“哎呀,我居然都没考虑到这种可能性,真是防不胜防啊!”我一边拍着脑门,做出懊恼的样子,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你小子少在这儿装模作样,赶紧老实交代,你为啥不害怕?难不成我们看起来很好欺负吗?”朱余馨紧追不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要是您真想加害我,早在夜市那会儿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我镇定地反问,试图从过往的情境中寻找论据稳住局面。
“嗯,接着说,这勉强算一个理由。”朱余馨微微点头,目光紧紧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伪。
“我特意把车开到了监听镜下面,要是我在这儿出了任何状况,驱虫队第一个就会找上你们二位。”尽管不明白朱余馨为何非要揪着我问理由,但为了不引起更多怀疑,我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嗯,这也能算一条。还有别的原因吗?”朱余馨穷追不舍,眼神中透着审视。
“我既然有胆子来赴约,自然是留了后手的。”其实要是没有镇灵香,我这话纯粹就是虚张声势,用来吓唬人的。不过现在有了镇灵香这张底牌,说这话时我心里好歹有了些底气。
“你知道我们的实力?就这么肯定你的后手能对付得了我们?”一直沉默的金思泪突然开了口,她微微皱眉,目光锐利,仿佛要透过我的眼睛看穿我的内心,确认我所言是否属实。
“我有一些自己的猜测,只是不知道准不准确。”我转过头,迎着金思泪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
“你说。”金思泪毫不退缩,直直地回瞪着我,此刻她展现出的强势,和外表给人的柔弱印象截然不同。
“在夜市的时候,张鹿岑明显是打算对朱姐姐动手的,由此可以推测,张鹿岑并不惧怕朱姐姐。以张鹿岑作为参照,朱姐姐您的实力应该和她不相上下。而朱姐姐您对金姐姐的态度明显委婉得多,这只能说明金姐姐您的实力比朱姐姐更强。正因为如此,朱姐姐您才想着拉金姐姐入伙。但金姐姐您比朱姐姐强得也不会太多,不然的话,如果差距悬殊,金姐姐您又为什么要和朱姐姐合作呢?”我表面上神色平静,侃侃而谈,可内心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虽说讲得头头是道,但实际上我只是想借此转移她们的注意力。毕竟我确实没料到,万一她们真要对我不利,我该如何应对。要知道,驱虫队不可能时刻盯着我,要是她们铁了心要害我,根本不会把驱虫队放在眼里。“还是太大意了啊!”我在心里暗暗叫苦,强装镇定地启动车子。可紧张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手掌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我赶紧悄悄瞥了一眼后视镜,只见镜子里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一同点了点头。
“你分析得没错,我和张鹿岑的确谁也奈何不了谁,但你也别小瞧了我们,不是你能随便拿捏的。要是你的所谓后手指的是张鹿岑,那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朱余馨直言不讳,算是明确承认了我对她们实力的推测,也等于向我透露了她自身的实力情况。毕竟合作讲究的就是相互了解,若是彼此一无所知,后续行动时难免会产生矛盾分歧。
“我哪敢呀!后手这东西,说出来可就不灵验了,得留到关键时刻用,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我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心里却暗暗叫苦,看来朱余馨确实认识张鹿岑。还好从目前情况看,她们应该不是一伙的,不然这次行动没道理不叫上张鹿岑。这也是我之前没跟张鹿岑提及此事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还不错,虽说这些理由有些牵强,但也能看出你不是个行事莽撞的人。很高兴能和你合作。”金思泪这话一出口,算是正式认可了我,给这段小插曲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