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下堤有一个李家堡,李家堡有一个李大丁。这是一个小财东。家有两顷多地,也是一个大户。这人五十来岁,读过几年”四书”“五经”,满口子日子日,”之、乎、者、也”,动不动大讲孔孟之道。这是一个口是心非,阳奉阴违的家伙,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人雅士,这家伙为富不户贪得无厌,鬼点子多,心狠手辣。欺咋老实巴脚的穷苦百姓。,人人恼恨。日本鬼子占领了这一地区,投靠了日本鬼子,会溜须舔腚,当上了伪乡长。还不断巴结吉六儿、王春圃、郑国梁等大汉奸,是个小汉奸。他作恶多端,自以为自己以无回头之路了,他决心跟着日本鬼子干到底,是一个死心踏地的狗汉奸。他背靠日本鬼子,动不动打着”皇军”的旗与,巧立名目,收捐收税,征粮,征民夫,横征暴敛,横行乡里。他深深地奉行”官银三升民一斗”。他经常为他的上司,为他的日本主子献计献策,提供信息,提供情报,以换取日本主子的信任和赏钱。如果谁与他有过过节,这个人就钊霉了,有可能被他巫告为共党、八路,这个人以及他们的全家,施要遭到灭顶之灾了。六年前,他与三义庄的王仁轩有过一些小小的过节,这家伙一直耿耿于怀,天天想着怎样报复工仁轩。
这一地区轰羡烈烈的全民抗战全民救亡运动,搞得中野三郎焦头烂额,如鲠在喉。他想杀害几个具有定影响力的开明人士,震慑一下这一带的抗日救亡的民众。先从谁开刀比较合适呢?······中野三郎拿不定主意。李大丁这个狗汉奸估计报复王仁轩的时机到了,他就向日本主子中野三郎密报三义庄的三仁轩的大儿子是干什么的,他的二儿子是干什么的,他的三儿子是干么的,他的女儿是干什么的,······他们一家人都和皇军作对。他们家是共党、八路的窝点。······中野三郎一听,”巴嘎”。接着又说了一句:”哟西”。听了李大丁的密报,中野三郎如同溺水垂危的人抓到了一根纤细的救命小草,找到了先拿谁开刀的人选。他要先拿王仁轩开刀,杀一儆百,杀死王仁轩,血洗三义庄。以镇慑抗日救亡的民众,以镇压这一带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运动。
三义庄地处上堤下堤的结合部,是一个较大的村庄。这一带是敌占区和边区的拉锯地区。王仁轩是本村最大的大财主,也是方圆几十里之内属一属二的大户,家有十八顷地,也有钱。王家大院——王仁轩的家座落在村子的中间,有儿处院子并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两座楼,其他房子是瓦房,灰蒙蒙一片,外人称为王大户。他把他家的土地全部租给穷苦的农民来耕种,秋后按亩数收地租。他家富有,但不是”为富不仁”的土豪,是一位开明乡绅。秋后,穷苦农民自动向他家交相,他从来不逼租。地租比一般地主的租子偏低,遇上歉收年景,租子减免一些。如果哪家出了天灾人祸,租子全免,并旦再送些钱粮,进行接济。王仁轩六十多岁了,他小时候饱读”四书”“五经”,是一位饱学之士,受过系统的孔孟思想道德的教肓,”仁、义、礼、智、信”在头脑中深深托根。他心底善良,正直,乐行善事,在方圆左右这一带很有威望。他没吃斋念佛,可人们称他”王大善人”。他是地主,与穷苦农民的关系是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是阶级对立的关系。浏人们敬仰他。他有一妻一妾,妻妾和睦,家庭幸福。大儿子在外地经商,曾冒着风险为八路军贩运物资,是一位爱国商人。二儿子是一位国民党军队里的下级军官,是一名具有热血的爱国军人。三儿子是八路军中的一名干部。大女儿在城市里的大医院里当医生。二女儿在城市里当教师,二人都是我党的地下工作者。王仁轩是抗日家属,这是一个革命家庭。党组织刚刚在这一带开展工作时,就选择了”王大户”。党员干部经常向王仁轩讲述荜命道理,王仁轩慢慢地接受了。王家大院成了党组织地下活动的秘密联络点,是我党地下工作者的潜身之处,发展成了我党的”堡垒户”,三义庄后来成了”堡垒村”。五区委、政府曾经就安在王家大院中。王家大院中有管家,有管账先生,有院工,有车把式,·····其实,这些人都是王家大院中看家护院的家丁。王家大院有几杆看家护院的枪。有一天,王仁轩对区委的同志们说:”‘倾巢之下,覆有完卵’?国都破了,还护什么家呀。我这几杆破枪,还有这几个人儿,都损献给抗日吧。”于是,五区以王家大院的家丁为基础,成立了区小队。王仁轩还不断为党组织提供活动经费,为抗日政府提供粮食等物质。抗日根据地开展了减租减息运动。他每年青黄不接的时节也让穷苦农民上他家去借粮,借一斗秋后还一斗一升,或还一斗,他家根本就不存在放高利贷,不需要他们家减息。他第一个响应减租,主动减轻一下地租。并动员其他乡绅响应党的号召,实行减租减息。使这一带的减租减息运动顺利进行,受到了上级党委的表扬。同志们你他是”党外的同志”。王仁轩在这一带是一位很有影响的人物。
一天中午,风和日丽,和往常一样,大街上聚集着三五成群的人们,在闲聊,在说笑。“哟,‘王大善人’过来啦。”王仁轩和平时一样,身穿长衫,外套坎肩,头戴黑缎子瓜皮帽盔,衣冠整洁,可体。戴一副老花镜。从衣着到举止言谈,显示出了他的风流儒雅风度,老远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位和霭可亲的老人。王仁轩走了过来,像往常一样,人们热情地和他打过了招呼。王仁轩笑容可鞠,与街坊邻居谈笑生风。
“砰!”“砰!”“砰!”······村口响起了枪声。这枪声惊炸了闲聊的人群。就连在街上遛跶的鸡、猪都吓得乱窜。小狗儿吓得汪汪直叫。王仁轩意识到要出事儿了,他准备着随着惊散的人群躲起来。还没来得及躲藏,敌人进村了。领头的就是汉奸伪区长李大丁。他歪戴着礼帽,黑绸褂子敞开着怀,露着洁白的衬衫。骑着一匹杂毛青马,一脸凶相,恶煞一般,一手抓着马缰绳,一手端着盒子炮(驳壳枪)。有一个日本鬼子的小军官儿,戴着眼镜,挎着五八盒子和东洋指挥刀,骑着一匹大白马。他俩带着十儿个鬼子,十几个皇协军进村了。李大丁在马上发现了王仁轩,用手枪一指,说:”是他,就是他!他就是王仁轩,皇军缉拿的重犯。拿下!”几个鬼子一涌而上,抓往王仁轩,抓住王仁轩的胳膊,往后一拧,五花大绑捆了起来。王仁轩明白,这是李大丁今天借他日本主子之手,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在李大丁的带领下,日本鬼子和皇协军一涌而进,涌进了王家大院。王家大院里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有反映过来,这群野兽便冲到了前面。李大丁在马上宣布:”王仁轩私通共党,暗通八路,与皇牟作对。全家人都是八路,都是共党死分子。皇军有令,满门抄斩。”这群野兽见人就开枪射击,见人就用刺刀挑。同着王仁斩的面儿,杀死了厨娘刘婶儿,杀死了院工王二柱,杀死了妻,杀死了妾,······到处是血泊,尸横满院。王仁轩气得眼眦裕裂,眼冒金花,头发昏,说不出话来,喘不过气来。
大街上,也有几个街坊邻居被杀害。
敌人把王仁轩拖到了村口,王仁轩也明白了敌人的意图,也明白了自己的生命将要结束。他视死如归,泰然自若,从容镇定,仰首挺胸,步履稳健,如同闲庭信步,走向了敌人暗示的大树。敌人把王仁轩绑在了大树上,王仁轩周围布满了干柴。王仁轩明白敌人将要干什么,大义凛然,威武不屈,面不改色,怒目而视敌人。面目狰狞的李大丁笑得像魔鬼。小鬼子军官叽哩哇啦地怪叫,不知说些什么。李大丁收敛了狞笑,脸上充满杀气,吼道:”皇军有令,就地处决八路分子王仁轩!”这句话显然是来吓唬王仁轩的。王仁轩充耳不闻。
李大丁脸上又恢复了得意忘形的狞笑:
“王大善人,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嗯?”
“哼,我为国尽忠而死,为民族大义而死,死而无憾,死得其所,死而自豪。乃一义士也。尔等衣冠禽兽,人间恶魔,出卖祖宗,认强盗为父的民族败类,看你们怎么死!共产党/八路军/老百姓,能饶了你们吗?哼!”
小鬼子军官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王桑,你的死到临头的干活,嘴硬地不行。你的还有线的生机。只要你的说几句软话的,服服软,我的中野队长面前的美言几旬,能保你的一条生命。不然,烈火地死了死的。”
“哼,我恨不能褥倭寇之皮,恨不能饥餐倭寇之肉,恨不尘渴饮倭寇之血,我能向你们服软吗?义士,能向恶魔低头吗?尔等要知道,我乃一中国人也。哼!”
小鬼子军官气得哇哇怪叫。李大丁怪声高叫:”谁要私通八路,暗通共匪,王仁轩就是他的下场!”
李大丁亲手在干柴上发上了汽油,又亲手划着了火柴,点燃了泼有汽油的干柴。王仁轩双目圆睁,怒目而视敌人,亲眼看着敌人在自己身边的干柴上泼汽油,亲眼看着敌人点燃身边泼有汽油的干柴,亲眼盾着紧贴自己身子的干柴在燃烧,亲眼看着自己处身于能能烈火之中。······
王老先生在烈火中英勇就义了。
日本鬼子和皇协军又二次涌进了王家大院,王家大院遭到了洗劫:衣物布匹,瓷盘子细瓷碗,茶杯酒壶,·····能拿走的拿走,不能拿走的砸碎,王老先生收藏的名人字画,一幅一幅的撕得粉碎,······屋里屋外一派狼藉。皇协军这个一大包,那个一大包,都发了一个”意外之财”。李大丁和鬼子军官骑在马上,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鬼子兵和皇协军,他们的刺刀上带着血,背上背着抢来的东西,跟在鬼子军官和李大丁的马后边,离开了三义庄。
县丈队的同志们得知敌人偷袭三义庄的消息,断定是冲着王仁轩老先生来的。县大队紧急集合,集中了全队的精于人员,由队长高田平、副队长刘满仓、二中队长李长顺、三冲队长马文远亲自率领,带上长短枪,有的骑自行车,有的跑步前进,紧急奔袭三义庄,坚决消灭这股敌人,营救出王老先生及其乡亲们。可惜,同志们还是来晚了,敌人行凶后撤走了。同志们在村口发现王老先生在烈火中永生了。同志们既愤怒又悲痛,只能在王老先生遗体前肃立默哀。同志们悲愤地安葬了王老先生的遗体,悻悻而归了。来时同志们的情绪和劲头儿,与回去的情绪和劲头儿形成了反比。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低头不语,脚步慢慢腾腾,简直一脚踩不死一只蚂蚁。突然一个战士吼了一句:”队长,我们就这样走吗?”高田平低头不语。又一个战士吼了一句:”队长,王老先生和乡亲们就这样白白地牺牲了吗?”高田平还是低头不语。一个战士气得说话有些结巴:”咱,咱,咱这算啥八路军?!连王老先生和乡亲们都保护不了。”高田平仍然低头不语。有的战士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针锋相对。”有的战士说:”先用李犬丁的人头祭奠王老先生的英灵,其他鬼子汉奸的人头先在他们的脖子上存放着。”······战士们开始七言八语了。高田平一直低头不语。王老先生和乡亲们的牺牲,他心里无比悲愤,战士们的七言八语如同一个个拳头把他的心捶击。
县委、县政府、县大队的领导同志召开了一个会议,分析了三义庄这桩血案。认为这件事并非偶然,这是敌人蓄谋己久的。其目的就是从精神方面镇慑一不革命的人民大众,打击一下人民大众抗日救国的热情。这不单单是为了杀宫一位抗日爱国人士,而是先拿王老先生开刀,从精神方面镇压轰轰烈烈的全民的抗日救亡运动。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与放人展开针锋相对的斗争:一,为王老先生举行隆重的追倬大会,沉痛悼念我们党外的同志,抗日英雄王仁轩老人。以实际行动向敌人进行反击。要引狼出窝,诮灭一部分故人,打击一下敌人的嚣张气焰。二,寻找机会,先杀掉李大丁这个死心踏地的狗汉奸。这又是对敌人的一种镇慑,是一种打击,无异在鬼子汉奸心里重重捶上一拳。对于追悼会的安全保卫工作及引狼出窝的计划,其细节做了详细研究,并申报上级批准。
上级批准了他们的计划,并从二团抽调一个连协助县大队做好安保工作从伏击来犯之敌。县委把追悼会的时间定在四月初八。这天是四月初八三义庄会的正会。大会上照例唱三天大戏,赶会看戏的人一定很多,开追悼大会影响力一定很大。这一天,除个别战士留守机关做保卫工作外,所有战士全部出动。大部分战士和二团的一个连分别埋伏在三义庄周围以及通往三义庄的各个路口,但等伏击出巢前来捣乱之敌。一部分精干的战士穿着便衣,带着手枪,混在人群里,如发现有汉奸特务前来捣乱,就地解决。这天正如所料,赶会的人特别多。特别是戏台子前面,前来看戏的人,人山人海,挤扛不动。追悼太会的会址就选择在戏台子附近一个空荡宽敞的空地上。会场布置得异常简单,且庄严肃穆。在一堵比较宽大的墙上贴着一幅白纸大黑字挽联,上联是”志士仁人仁轩同志气贯长虹。”下联是”革命英烈王老先生永垂千秋。”横楣是”千古留芳。”挽联的中间挂着王老先生的帽盔、长衫和坎肩。两边墙上贴满了大字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小日本滚出中国去!”“摘取中野三郎的项上人头!”“刀劈汉奸王春圃!”“用汉奸李大丁的狗头祭奠英烈们的忠魂!”······县委代书记兼县大队政委陈光辉,一身军装,挎着小手枪,显得特别有精神。他臂佩黑纱,胸戴一朵儿小白花。马文远一身军装,腰扎宽皮带,斜挎驳壳枪,威武雄壮。他臂上也佩黑纱,胸戴小白花儿。今天他带队,带领十名仪仗兵。时间己是半晌,戏台上大戏己经开演。在这些,陈光辉高声宣布:王老先生追悼大会现在开始。看戏的人们呼一声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来参加观看王老先生的追悼大会。有王老先生的亲戚、朋友、友好知心、佃户、街坊邻居、十里八乡前来看戏赶会的乡邻······追悼大会把大戏赢了,大戏晾台了。十名仪仗兵个个身穿军装,臂佩黑纱,胸戴小白花儿。个个全副武装,个个腰扎宽皮带,肩披子弹袋,挎着手榴弹,扛着长枪,个个英姿飒爽,威武雄壮,随着指挥官马文远的指令,拔着整步进入会场,一个个像钢打铁铸的巨人,一字排开,站在王老先生的遗衣前面。”顸备用枪!”“唰!”仪仗兵个个双手持枪。指挥官拔出手枪,扳开机头,子弹上膛,举向天空。随着指令,哗啦哗啦仪仗兵拉动枪栓,子弹上膛。陈光辉宣布:”佝王仁轩同志鸣枪致衷!”十一支枪同时呜放。响亮的排枪声在高天空回荡,这巨大的声波报及四方,并一直向四方的远处波及,波及到遥远遥远的远方。埋伏在三义庄周围及各个交通要道上的八路军战士,个手提起了精神,子弹上了膛,手榴弹扣开了盖子,作好了战斗准备,但等来犯之敌。也震撼了敌胆:”·······呀,给王户轩开追悼会啦。共产党、土八路公开和我们叫板啦。······”敌人也是十分狡猾的,他们明明知道在为王老先生开追悼大会,也不派重兵前去镇压,会场上也没有汉奸特务捣乱。他们怕的是”飞蛾扑火”。追悼大会平稳进行。陈光辉慷慨陈词,讲了王老先生的功绩,褒扬了王老先生的英雄气概,长无畏精神。号召民众向王老先生学习,团结起来,全民抗战,把日本强盗赶出中国。·······
追焯大会结束了,一个敌兵也没来。埋伏在三义庄周围的二团的战士们和县大队的战士们都撤了回来。会场上没有一个汉奸特务进行捣乱,也没有战斗任务,穿便衣带短枪的战士们乜撤了回来。为王老先生开追悼大会的诮息,以及陈光辉的讲话,由赶会看戏的人们传遍十里八乡,传向更远的地方,传遍整个卫阳地区及周边地区。王老先生的事迹在整个卫阳地区及周边地区传颂,陈光辉的讲话大大地鼓舞了人心。消息传到了汉奸走狗那里,汉奸走狗们心惊肉跳。特别是有两条标语,极大地震慑了那些汉奸,一条是”刀劈汉奸王春圃”,一条是”用汉奸李大丁的狗头祭奠英烈的忠魂”。有许多汉奸认为,王春圃、李大丁快大祸临头了。中野三郎听到这一消息,这个狠毒的法西斯分子不禁出了冷汗,这些共党、土八路厉害呀,从小得微乎其微,逐渐壮大,现在一敢和我公开叫板,与我抗衡。我的对手厉害呀。·······消息传到李大丁耳朵里,这家伙亳不在意。他是一个死心踏地的狗汉奸,他迷信日本主子,他们的日本主子有机枪大炮,威力强大,不可战胜。有这样的主子为他们撑腰,他们有恃无恐。共党赤匪、土八路,有儿个人儿,儿杆破枪?不足为虑。不过是喊喊口号,写写标语,发表一下演说,鼓动一下穷老百姓罢了,只是口头儿上的功夫,奈何不了他们。他仍不收敛,我行我素。·······敌人偷袭了三义庄,血洗了王家大院,杀死了王老先生,李大丁立了大”功”,得到了主子的赏识。中野三郎重重奖赏了这条奴才汉奸,亲手递给他一小包银圆,喜得他屁颠屁颠的。他想不到以后人们要惩处他。他也不考虑这些。
在王老先生的追悼大会上,贴出了”用汉奸李大丁的狗头祭奠英烈忠魂”,县委、县攻府、县大队的下一步工作,当然是杀死狗汉奸李大丁了。怎样杀呢?月光下,陈光辉慢慢地踱来踱去。侦察员大勇忙活起来,天天去”要饭”——化装侦察。侦察的范围是李家堡及周围几个村子。日伪区公所就安在李家堡。区公所里有李大丁的几个鳖兵虾将,也有几支长短破枪。大勇一连侦察了好几天,每天都把侦察到的有关敌人的零星信息,向领导作详细的回报。但有价值的信息不多。怎样杀死他呢?在他家刺杀他吧,家有他的鳖兵咐将,成功律不高。既便是成功了,安全撤退成了问题。在区公所剌杀他吧,也不行,再说这是在敌占区。同志们设想了几个刺杀方案都被否决了。
大勇侦察回来,情绪高昂。他捏着嗓子,尖声尖气地说:”队长,政委,向你们回报一下今天攸察到的敌情。”队长、政委感到大勇今天特别,正尔巴经地说话吧,为啥这样怪腔怪调地说话。原来他侦察到了比较有价值的情报。·····李大丁有一个狗腿子外号叫”三公鸡”。这人嗓音细高,说话像个太监。大勇出于好奇,偷偷模仿”三公鸡”说话,结杲,模仿得还挺像哩。”三公鸡”和李大丁是同村的,叫李大丁叫大叔。······村东头有一个年轻的小寡妇,是李大丁的姘头,这是公开的秘密。李大丁常常去和这个年轻寡妇厮混。处于面子,李大丁与姘头厮混,还是掩人耳目的,几乎都是小半夜才谕偷往姘头那里去。·····刘满仓盯了大勇许久,问道:”大勇,你有什么行动方案?”大勇便把他设想的行动方案说给了领导听。
领导同志采纳了他所设想的行动方案,并对行动方案的每个细节进行推敲,修改,补充,确保任务顺利完成,并且在完成任务后能够安全撤离。这次任务由大勇等人去完成。挑选了四名战士,由大勇带领着,穿上便衣,带上短枪,天大半下午时分出发,黄昏时分到达李家堡,利用夜色的掩护,选择一个有利地形,隐蔽起来,秘密监视着小寡妇家的头门儿,十只眼睛密切注视着头门儿的动静,看李大丁什么时候进小寡妇的家门儿。天快亮了,没见李大丁出现。同志们只有扫兴而归。大勇和同志们一连蹲守了几个夜晚,都没有发现李大丁出现。同志们有些奈不住性子了。大勇劝大家奈着性子,不要着急。李大丁是个老色鬼,时间长了,他是憋不住的,他一定来和姘头厮混。大勇还告诉大家一个细节,小寡妇的头门儿是虚掩着的,这说明小寡妇给他故意留着门儿,等着他来呢。大勇劝大家奈着性子蹲守,李大丁一定会采的。
大勇和战士们在小寡妇家门口儿秘密蹲守。约有二更天的时候,李大丁来了。李大丁和姘头来厮混,是不带保镖狗腿子的,只身一人,鬼鬼祟祟的。他推开了姘头家虚掩着的头门儿,进了去,随手关上了,哗啦儿,插上了门栓。同志屏住气息,密切注视着这一切。
大约过了一更天,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大勇小声说:”行动。”两个战士留在外面负责接应,大勇和两个战士向小寡妇家门口走去。一个战士用七首轻羟拨开了门栓,轻羟推开门,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来到了小寡妇的窗外。屋里静悄悄的,也没点灯,大概李大丁和他的姘头都睡着了。大勇学着”三公鸡”,扯着又尖又细的公鸡嗓子喊:
“大叔,大叔。”
李大丁刚刚入睡,迷迷乎乎,问了一声:”谁?”
“我,三儿。”
哦,三儿啊。又问了一句:”啥事儿啊?”
“日本人来了。”
“啥事儿啊?”
“不知道。”
“来了几个?”
“五个。”
“在哪儿啊?”
“在区公所。”
不管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日本主子来了,就得赶紧去应酬哇。他极不情愿地推开怀中的小寡妇,懒洋洋地趴起来,点着灯,慢腾腾地坐起来,披上衣服,准备穿衣服。袖子还没伸上,一支手枪的枪管戳破了窗棂上的纸,伸进了窗里,”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李大丁的后脑勺打了进去,李大丁的头打了个窟窿。李大丁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污血混着脑计流了出来。赤身夥体的姘头,”啊——”一声惊叫。大勇他们五个,在夜色的掩护下,消失在了夜色茫茫的原野之中啦。
李大丁的鳖兵虾将们听到了村东头小寡妇家方向响了一枪,猜测到李大丁在姘头家里出事了,便赶了过来,发见李大丁己被打死在姘头的床上,污血污染了半截床。天亮了,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大纸,上面与着:”这就是狗汉奸的下场。我们八路军说到做到。”落款是:卫阳抗日民主政府。八路军卫阳独立大队。
李大丁被杀,极大地震慑了汉奸走狗,当那些汉奸走狗听到李大丁死的惨状,脊梁沟里不会不冒冷汗。”我们八路军说到做到,”“这就是狗汉奸的下场。”······这些话烙在了他们的脑海里,怎么也脎不掉。今天杀了李大丁,明天又该杀谁呢?什么时候杀我呢?大汉奸郑国粱听到部下李大丁被杀,如同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不禁打了个寒颤,啊,又一个部下被杀了。·······大汉奸王春圃听说李大丁被杀,茶饭不香,就是喝口烈酒,也感觉不出酒的醇香浓郁,口古有些麻木,整天满脑子塞满了日本人、共产党、八路军、老百姓······形势一天比一天不容采克哪。我是汉奸,与老百姓为敌,老百姓不会饶我的,我没退珞可走啦。如果日本人败了,回国了,我该怎么办?我能回日本去吗?·····中野三郎气急败坏,竭斯里底地咆哮:”巴嘎,共产党、土八路,太狂妄啦!”这家伙色厉内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