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陨如泪

地道里的寒气凝结成霜,云山却在触及玉佩的刹那坠入灼热的记忆洪流。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悬浮在浩瀚星海中,脚下是绵延千里的琉璃宫殿群。

“少阁主三思!“悲怆的呼喊从摘星楼传来,云山看到与自己容貌七分相似的玄衣男子正将银锁系在婴儿颈间。男子腰间双鱼玉佩与云山手中的月魄同时震颤,那是血脉共鸣的证明。

九重星门外突然爆发出血色光芒,本该镇守天枢位的千丝阁长老,竟用天蚕丝扯碎了防护大阵。云山认出那些丝线末端闪烁的九头蛇纹——正是如今追杀他的图腾。

“快带月儿走!“华服女子从织机前转身,她眉心月牙印与云山的胎记如出一辙。数十道天机梭同时激射而出,在夜空中织就银色星网,暂时阻住破阵而入的玄铁犁阵。

记忆突然碎裂重组,云山又站在燃烧的璇玑宫主殿。玄衣男子胸口插着半截天机梭,却将婴儿死死护在怀中。血泊里躺着个农妇打扮的女子,她左肩的火云胎记正在消褪——正是如今阿娘生前常穿的那件蓝布衫。

“师姐...终究是你来救这孩子...“男子将银锁塞进农妇染血的掌心,自己则化作流光冲向天际。云山顺着那道决绝的轨迹望去,看见九头蛇纹修士捏碎了他的本命星灯。

时空再次扭曲,这次是云山熟悉的农家小院。重伤的农妇用织梭挑破眉心,金红血珠滴在玉佩上形成封印。她颤抖着将襁褓递给年轻时的阿爹:“北斗阵图刻在猪圈第三块砖下...等月魄完整那天...“

“小心!“现实中的疾呼将云山拉回地道。璇玑女子袖中飞出七尺白绫,击碎头顶突然刺下的玄铁犁尖。但更多蛇形暗器从岩壁渗出,她肩头的血渍正在由红转黑。

云山突然握住女子结印的手:“坎位三步,震宫七尺。“脱口而出的方位指引让两人同时愣住——这分明是方才记忆中北斗阵图的演化规律。

玉佩发出清越鸣响,前方出现三道岔路。左侧通道浮现千丝阁星纹,右侧涌动着九婴神殿的血雾,而中间布满青苔的石碑上,赫然刻着阿爹每日劈柴时哼唱的牧羊小调。

“走中间!“云山率先踏入看似最危险的路径。腐殖土气息中夹杂着熟悉的草药香,这是十五年里阿爹每天为他熬制的祛寒汤味道。

女子突然踉跄跪地,袖中滚出个鎏金药瓶。云山捡起时浑身血液凝固——瓶底烙印的九瓣莲纹,与他记忆中杀害生母的凶手袖口图案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