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二次【探索】

利昂记得今天是周三，草草吃完晚餐便提前返回卧室。

瞄了一眼时间，还不到晚上九点，利昂打算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因为他今天打算尝试第二次【探索】！

“咔哒！”

墙上机械钟的指针刚刚转动到十一点半，利昂就凭着提前设定好的灵性提醒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在盥洗室内用冷水抹了把脸，利昂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幻瞳之镜、潮汐领结、装满子弹的两把手枪以及十五发备用的猎魔子弹。

当然，符咒也是少不了的，过去的一个月内，利昂通过塔罗会和佛尔思等人的渠道又收集了不少非凡材料，但是很可惜并没有凑齐新的符咒。

利昂将装备仔细检查后，开始调整呼吸进入冥想，静静地等待着午夜的到来。

绯红当空，黑夜的力量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利昂将右手轻抚于胸前，一句句古赫密斯文的咒语在房间内回响。

“高于元素的灵性之海，”

“藏于齿轮缝隙的永恒荒野。”

“你是全知者与万机之魂，”

“星轨记录的保管者，”

“钢铁与文字的共生体。”

“请为迷途的求知者开启三重认知的门扉——”

“蒸汽的叹息，星光的低语和虚物的倒影。”

“您谦卑的学徒在此祈求窥见门径！”

“嗡！”

不知是不是利昂的错觉，这一次“知识荒野”的回应格外的强烈，荧蓝光晕如潮水逐渐漫过利昂的视线，等到再清醒时，便已然置身于那片无垠的荒野了。

“【考验】或是【探索】。”

面对这个熟悉的选择题，利昂扶了扶黑胶眼镜，做出了与平时不同的决定。

“【探索】！”

一阵静默之后，利昂突然感到自己的意识突然坠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同时，四周的环境似乎在进行某种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利昂视线再次恢复的时候，满地的黄沙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面，以及投影在上面的倒悬十字阴影。

抬头环视一周，根据摆设利昂猜想这应该是某个教堂，十二扇哥特式彩窗被灰雾蚀刻出血管状的纹路，一排排长椅表面布满了菌丝状的黑色结晶。

出于谨慎，利昂并没有尝试触摸那些黑色的不明物质，他一手捏着兔符咒，一手持枪，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临近最上方的讲坛时，利昂看见一本典籍被铁链贯穿锁死在坛面，书页间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形成钟摆状血滴。

“古赫密斯文？”

借助比绯红更深邃的血红月光，利昂依稀辨认出书页上的文字。

“正确埋葬月亮的人，才能看到时间的伤痕……”

利昂轻声念出那句染血的文字，皱着眉头思索起其中的含义。

“埋葬月亮，时间的伤痕……信息太少，意思太过抽象了。”

略作权衡，利昂决定继续搜寻这座教堂，试图找到其他的线索，虽然不是黑夜女神的忠实教徒，教堂也很少去过，但是利昂还是了解一些最基本的常识的，比如左侧一般会设有一间忏悔室。

果不其然，在微弱的烛光照耀下，利昂在忏悔室内发现了一册残本，封面上勉强能够认出“葬月篇”三个古赫密斯单词。

“葬月篇，埋藏月亮……看来这是重要的线索之一了！”

利昂翻开残本，前四页有被撕掉的痕迹，第五页写着：

“告解者需献上罪恶的忏悔。”

后面都是空白页。

眯了眯眼，利昂的思路逐渐清晰，这或许是在暗示他寻找前面被撕去的四张书页，从书页的内容里应该可以获取一些信息，或者将书页重新拼接回去后面的空白页会显现新的线索之类的。

那么，缺少的书页会在教堂里吗？

利昂站起身，回头扫过铺满血红之色的一排排长椅，心中有了决定。

目前看来教堂内是安全的，所以不如先从那些长椅开始搜寻，就是要格外小心那些不明黑色物质。

合上残书，为了安全起见，利昂并没有将其带在身上，佩戴好“潮汐领结”之后，利昂正式开始搜寻长椅区域。

他的运气不错，或者说这个阶段本来就不是很困难，利昂很快就在第三排一个长椅的缝隙发现了第一张残页，不过令他为难的是，要想拿到残页就必须与长椅有所接触，在不确定黑色物质的作用之前，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不过，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利昂先用左轮的枪管碰了碰黑色的结晶，发现并没有异象出现，犹豫片刻后，大胆地伸出手将残页取了出来。

“腐化值增加5%！”

在触碰到黑晶的一瞬间，冰冷的提示直接刺入利昂的意识，但是想着既然已经触发了，心下一横，用力将残页抽了出来。

腐化值？那是什么？

利昂心中一边疑惑着，一边检查着自己的右手，发现暂时没有什么异样，又结合“5%”这个数据，猜想所谓的“腐化”并不会立即生效，于是利昂转而阅读起残页上的文字：

“欲望使我偷窃了墓园的铃兰。”

依旧是古赫密斯文，字迹却不像讲坛上的典籍那样工整，反而有种慌忙写下的感觉，除了熟悉的血滴污渍，右下角还有古赫密斯文印刷体的数字1。

看来这是第一页。

利昂在心里默默想道，随后继续开始在长椅之间仔细寻找着残页。

终于，在搜寻完全部的长椅之后，利昂找出了所有的残页，但同时，所谓的腐化值也在三次接触黑晶之后上升到了30%，好在截至目前，利昂还没有明显的不适感。

带着四张残页，利昂回到了忏悔室，反复思索残页上的内容无果后，他尝试按照页码顺序依次将残页拼接回去。

“欲望使我偷窃了墓园的铃兰。”

当第一页的撕痕与书本接触的一瞬间，血红色的光芒从其中爆发，利昂不得不眯起眼睛，片刻后，残页与书本合为一体，仿佛从来没有被撕下来过一样。

有了这个例子，利昂放心大胆地将余下的残页照葫芦画瓢般拼接而上。

“暴食让蛆虫在胃里筑巢。”

“贪婪切割了妹妹的手指。”

“懒惰放任深渊吞噬村庄。”

终于，在最后一张残页恢复原状时，利昂手里的《葬月篇》自发地悬浮起来，当血红的月光照耀在其封面时，一行血字映射在地面的石板上——

“银月需沉睡在第三纪的棺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