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血宴紫霄
第一幕·黎明血矢
卯时初刻，巡山弟子赵清河在断龙崖嗅到了铁锈味。
这位以“千里追风鼻“闻名内门的年轻人，此刻却希望自己的嗅觉不要这么灵敏。他握着剑柄的指节发白，崖边老松上悬挂的三十六具尸体正在晨风中轻晃——全是昨夜值守的师兄弟，天灵盖被整齐切开，颅腔内空如晒干的葫芦。
传讯玉简刚捏碎就化作齑粉，赵清河转身时撞上一堵人墙。执事长老无头的尸身立在他面前，断颈处爬出百足蜈蚣，毒鳌钳着颗仍在跳动的金丹。
“第三十二个。“沙哑的声音从蜈蚣口器中传出。
赵清河暴退的同时挥出七道剑气，却斩不断那鬼魅般的红丝。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腿离体而去，断面爬满珍珠大小的血泡。当红丝缠上脖颈时，年轻人最后捏爆了本命剑丸。
冲天剑光照亮山门的那一刻，护宗大阵的警报钟声竟迟到了半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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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云阶红绸
辰时的拜山路上，八百外门弟子正在洒扫问心阶。
十二岁的林小碗哼着俚曲擦拭石狮，忽然发现鬃毛间卡着片金箔。伸手去够的瞬间，她看到自己映在金箔上的脸从中间裂开，像被无形利刃劈开的蜜瓜。
血瀑染红三千级青玉阶时，七顶猩红轿辇踏空而来。抬轿的铜尸眼眶里燃着磷火，轿帘掀动间，紫霄宗历代掌门的头颅在辇铃下叮咚碰撞。
“血煞殿迎亲，请青阳道君献鼎炉——“
红衣新娘的盖头被剑气掀飞，露出静玄师姐空洞的眼眶。她嘴角缝着金线，手中鸳鸯枕突然爆开，七十二根丧门钉钉穿了最近的铜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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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丹房焚歌
巳时二刻，药王长老把最后三个药童塞进乾坤炉。
“记住《神农百草经》第三卷！“老者往炉膛拍入毕生修为，“待炉温升至青白，从震位吐纳......“
炉外传来指甲抓挠声，血煞殿三长老的饕餮壶正在吞噬防御结界。当第一个药童化作血丹时，八百斤重的玄铁炉盖被怨气冲开，炉膛里爬出的药童浑身长满丹砂符咒。
“好饿啊......“他们撕咬着三长老的元婴，肚皮撑裂了还在往嘴里塞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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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剑冢悲鸣
午时，镇魔塔底传来剑器相击之声。
青阳子道袍浸血，脚下伏魔阵已碎成星屑。天机老人断剑拄地，咳出的内脏碎块里混着蛊虫：“五十年前...咳...我就说该杀光那些魔崽子......“
血魔老祖的投影抚摸着陆小凡的眉心，少年右眼赤芒暴涨，左眼却淌下血泪：“师叔祖...快走......“
“走？“魔影轻笑，数万道血丝刺入护宗大阵核心，“本座要你们看着紫霄宗变成肉鼎！“
陆小凡突然咬断舌尖，混着龙血的唾沫喷在魔影脸上。趁着对方刹那恍惚，他反手掏出怀中的九转乾坤丹塞进口中。
“爆！“少年嘶吼着引动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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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修罗新生
未时的太阳变成了暗红色。
陆小凡从尸堆里爬出来时，左臂挂着药王长老的半截拂尘，右腿缠着静玄师姐的束发银绫。他走过丹房焦土，脚下不时踩碎某位同门的命牌。
镇魔塔废墟上，青阳子的本命剑插在天机老人胸口，两人保持着同归于尽的姿势。血魔老祖的分身在百丈外重组，指尖挑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好孩子，到为师这里来。“魔影招手，陆小凡怀中的玉简残片共鸣震颤。
少年弯腰拾起半块镜片，镜中映出的自己额生龙角、背展血翼，丹田处旋转着黑白交融的太极金丹。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青阳子的情形，老道拎着他后领骂：“混账东西！“
“确实混账。“陆小凡捏碎镜片，瞳孔分裂成双瞳，“不过得加个'蛋'字。“
混沌之气冲天而起时，千里内的血煞殿徒同时爆体而亡。血魔老祖的狂笑戛然而止，他发现自己正在被某种更高位阶的存在吞噬。
“不可能！你明明是......“
“嘘——“少年指尖点在魔影唇上，“该用膳了。“
当最后一丝魔气被吸入太极金丹，陆小凡对着满地尸骸躬身行礼。起身时，他眼底再找不到半分温度。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