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墙后的眼睛

十一月的寒霜覆盖肯特郡边境，郑毅的皮靴陷进夯土台的泥浆里。三十名农奴正用橡木夯锤敲打地基，系统建造界面悬浮在半空，三维模型显示着倒漏斗型瓮城的剖面结构。

“把护城河拓宽到二十英尺！“郑毅用剑鞘在冻土上划出弧线。监工的老石匠摇头：“大人，这需要拆掉圣安德鲁小教堂的围墙。“他布满裂痕的手指向山丘上的灰岩建筑，“主教会把我们的灵魂打进炼狱。“

系统突然弹出宗教事件：「拆除教堂附属建筑将导致虔诚值-100」。郑毅转身走向堆满马铃薯的板车，掀开草帘露出紫红色的块茎：“告诉主教，每拆一块石头，我就给教区孤儿院捐十磅这种'恶魔作物'。“

当第一块花岗岩被撬动时，瞭望塔传来号角声。五个骑马修士举着降罪十字架冲入工地，为首的执事长挥动圣水瓶：“以坎特伯雷大主教之名，诅咒这亵渎之地！“农奴们惊恐地抛下工具，却在看到郑毅掀开的麻袋时僵住——上百枚银便士在阳光下流淌成河。

“日薪加倍。“郑毅将钱币撒向人群，“再加一顿马铃薯炖咸肉。“圣水瓶坠地的碎裂声中，夯土声比先前更响亮。当夜，系统提示「特殊建筑：复合棱堡（防御+200%）」在黑暗中泛起金光。

暴风雪封路第七天，粮仓的橡木门在饥民冲击下摇摇欲坠。郑毅看着系统面板上赤红的「粮食储备：-30」警告，将最后半袋黑麦倒进粥锅。侍卫长按住剑柄：“那些佛兰德流民…“

“打开武器库。“郑毅突然踢翻炭盆，火星在冻硬的地面跳跃，“把弓弦剪碎煮汤，箭头熔了铸成犁头。“当他扛着橡木桶走向结冰的护城河时，两百双发绿的眼睛在身后蠕动。

冰层凿开的瞬间，郑毅的系统鱼类资源条突然闪亮。他用改装的复合弩射穿三尺坚冰，受惊的鲑鱼群在冰下通道疯狂逃窜，最终冲进预先布置的柳条陷阱。当第一条银鳞鱼破水而出时，流民们的呜咽化作狂喜的呼啸。

“魔鬼的伎俩！“闻讯赶来的主教在河岸发抖，“只有巫术能让寒冬的鱼群聚集！“郑毅将滴血的鲑鱼摔在雪地上：“那您最好祈祷这巫术够喂饱您的教民。“他身后的饥民正用鱼骨打磨成缝衣针，鱼泡制成的水囊已挂满临时市集。

地牢的火把将郑毅的影子投在渗水的石墙上。被铁链吊着的诺曼间谍左肩脱臼，但真正让郑毅在意的是他后槽牙的黄金填充物——这属于某位参加过莱昂议会的西班牙牙医。

“说说这个。“郑毅晃动羊皮卷，上面的诺曼密码被系统翻译成「哈罗德将于复活节处决威塞克斯遗孤」。间谍吐出血沫：“公爵大人说…你做梦时的汉语很动听。“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郑毅用匕首挑开间谍的衬衣，胸口的烙印竟是威廉家族的私生子纹章。系统突然发出警报，他侧身翻滚的刹那，间谍的断牙中射出一枚毒针，深深钉入身后的圣徒浮雕。

当夜，郑毅在密室用醋蒸法破解密信第二层。显影的羊皮纸上浮现出伦敦塔结构图，用朱砂标注的密道旁竟有行简体汉字注释：「小心电梯井」。他的羽毛笔在颤抖中折断，墨迹晕染了1066年1月的日期。

####尾声：双鸦来客（500字）

融雪时节，城垛的哨兵发现两具吊在绞架上的尸体。当郑毅扯开尸体的黑斗篷时，系统弹出人物标签：「拜占庭紫衣贵族（已死亡）」。他们被割开的胃袋里塞满威尼斯银币，左手小指却戴着挪威金环。

“东罗马的死亡通知。“随军修士在胸口画十字，“当双头鹰的阴影笼罩…“他的话被马蹄声打断。信使的锁子甲上结着北海的盐霜，羊皮信印着哈拉尔三世的战斧纹章：「英格兰的王座需要真正的维京血脉」。

郑毅转身望向系统地图，代表挪威舰队的光点已越过亨伯河口。当他摩挲着密信上的汉字时，厨房突然传来尖叫——新运到的面粉袋里，蜷缩着个被割舌的撒克逊男孩，他手心的烫痕组成三个汉字：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