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来吧展示我精湛的厨艺

史瑶指尖抚过陶罐边缘的油渍，青石板上几粒芝麻正巧滚到绣着桃花的裙边。

玉佩的灼热感顺着腰线攀上来，她突然想起昨夜打更人敲梆子时，春风楼后窗确实闪过靛蓝色衣角。

“小娘子今日还卖金丝卷么？“隔壁李婶挎着竹篮探过头，瞧见歪倒的竹篮惊叫起来：“哎呦这芥末酱都混进辣椒面了！“

四周围观的摊贩们窃窃私语，卖糖人的老汉跺脚：“定是那起子红眼病的作怪！“这话引得人群里穿靛蓝短打的脚夫缩了缩脖子，他袖口沾着的菜籽油味道，与陶罐边沿如出一辙。

“劳烦各位稍候半刻。“史瑶拢了拢松花色的襦裙，转身钻进榆木推车后的布帘。

玉佩贴在掌心发出萤火似的微光，芥末酱的刺鼻味瞬间被空间里冷藏库的凉气冲散。

她踮脚取下挂着霜花的挪威三文鱼，青瓷坛里新渍的寿司醋正泛着琥珀色涟漪。

布帘外传来王掌柜刻意拔高的嗓门：“张捕快您尝尝我们醉仙阁新制的樱桃毕罗，这胡麻可是波斯商队...“话音未落就被“咯吱咯吱“的切菜声打断。

史瑶腕间银镯撞在砧板上清响，剔透的鱼生在晨光里叠成半透明的千层雪。

当第一缕炊烟爬上朱雀街牌楼时，榆木推车前已经排起蜿蜒的队伍。

史瑶揭开雕花食盒的瞬间，混着山葵清香的醋饭气息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她将缀着鲑鱼卵的寿司放在荷叶上，转头对满脸狐疑的李婶眨眼：“这叫握寿司，李婶尝尝可压得住芥末的冲劲儿？“

“这米粒怎的亮晶晶的？“卖花姑娘小翠凑过来，发间茉莉跟着她的惊呼颤动。

史瑶笑着往她嘴里塞了块鳗鱼卷，焦糖色的酱汁顺着小姑娘唇角淌下来，甜香引得巡街的张捕快都忍不住摸出铜板。

王掌柜捏着胡须的手猛地揪下根白须。

他分明亲眼见那西域客商往陶罐倒了半瓶断肠草汁，怎的这丫头临时换的古怪饭团反而引得人群里三层外三层？

春风楼二楼雅间忽然传来杯盏碎裂声，靛蓝衣角的脚夫正跪在波斯地毯上发抖：“掌柜的，那妖女当真凭空变出条银鳞大鱼...“

此刻将军府书房内，曹轩用刀尖挑开密报的蜡封。

南疆传来的羊皮卷上，巫族圣女的画像耳后朱砂痣鲜艳欲滴。

龙雀刀突然发出蜂鸣，他抬眼望见窗外集市方向腾起袅袅炊烟，隐约有琴声混在叫卖声里——竟是首异域腔调的《兰亭序》。

暮色四合时，史瑶数着钱串子哼起周杰伦的rap。

榆木车上残存的寿司醋味道里，忽然混进丝若有若无的沉香味。

她转身时瞥见醉仙阁二楼窗纱微动，王掌柜的织锦衣袖正拂过鎏金香炉，灰白色香灰扑簌簌落进小厮捧着的描金拜匣。

暮色里的沉香味愈发浓烈时，史瑶正用竹镊子夹起最后一片腌萝卜。

榆木车底暗格里藏着的银针突然发烫——这是她特意从空间兑换的试毒针，此刻针尖正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听说朱雀街出了个妖女！“对街茶楼二层传来破锣似的吆喝，王掌柜攥着青瓷酒盏，故意将醉虾沾了芥末往邻桌书生碗里塞：“那生鱼片吃了要烂舌头的！“他袖口抖落的香灰落在茶汤里，惊得说书人怀里的三弦琴都走了音。

史瑶瞥见糖水铺老板娘悄悄缩回了掏铜板的手，巷口两个戴帷帽的妇人交头接耳要离开。

她指尖抚过腰间玉佩，冰凉的触感里突然闪过空间冷藏库某格抽屉——那里躺着用昆仑灵芝粉腌渍的梅子。

“阿婆，这梅子寿司能治夜咳。“史瑶掀开雕花食盒第三层，特意取出用艾草汁染过的竹叶托着。

卖灯笼的刘阿婆手一抖，灯架上十二生肖的烛影全映在晶莹的醋饭上。

小翠机灵地抱起隔壁摊的稚童：“虎子不是最爱吃鲑鱼籽？“

当虎子鼓着腮帮把最后粒橙红色鱼籽咬破时，刘阿婆布满老年斑的手正抚着喉咙：“这梅子...“她突然抓起三个铜板拍在榆木车上：“给我留五个！

昨儿喝三剂苦药都不顶用的咳症...“

人群呼啦围上来，史瑶趁机将混着灵芝粉的寿司醋抹在青花瓷盘边缘。

穿靛蓝短打的脚夫刚要溜，被李婶揪着后领拽回来：“这不是醉仙阁专运西域胡麻的赵三？

你袖口沾的断肠草汁还没洗干净呢！“

此刻春风楼飞檐上，曹轩的玄色披风被夜露浸得发亮。

他屈指弹开瓦片上凝结的水珠，看着那榆木车前重新排起的长队。

小厮递上的密报还带着寿司醋的气息——方才他命人买来的鳗鱼卷里，竟吃出与南疆巫族圣药相同的雪莲香气。

“将军，要属下去查那妖...“亲卫话未说完就被刀鞘抵住咽喉。

曹轩摩挲着龙雀刀柄上新嵌的鲑鱼鳞片，这是今晨从市集孩童手里换来的。

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蓝光，与巫族圣女的耳坠如出一辙。

史瑶数着第三百个铜板时，榆木车突然被沉香味的雾气笼罩。

她假装整理襦裙，将空间里备好的冷藏食盒调换位置。

王掌柜的描金拜匣正从醉仙阁二楼垂下，里头装着南诏特产的蛊虫粉——却不知早被史瑶替换成辣椒面。

当最后一缕炊烟散在打更人的梆声里，史瑶哼着《七里香》收拢青布伞。

暗巷中忽然传来马蹄铁撞碎青石板的声音，她弯腰捡拾铜板的瞬间，瞥见玄色衣角扫过墙头盛放的夜合欢。

次日朝霞还未染红朱雀街的牌楼，史瑶的榆木车前已经挤满挎着食盒的婆子们。

她正要将新制的抹茶羊羹装进琉璃盏，忽听得西市口传来骏马嘶鸣。

排队的人群像被刀劈开的潮水般向两侧退去，七八个戴鬼面具的骑手踏着漫天扬尘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