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美食征服将军心

晨雾还未散尽，史瑶的榆木车轱辘上还沾着露水。

她将最后一块刻着茉莉花纹的冰皮月饼放进竹篓，抬眼就瞧见那群戴鬼面具的骑手正用弯刀挑起婆子们的食盒。

“这可是朱雀街！”小翠攥着史瑶的襦裙瑟瑟发抖，琉璃盏里的抹茶羊羹晃出翡翠色的涟漪。

史瑶刚要摸向藏在围裙里的辣椒水，忽听得为首骑手的银铃铛发出巫族特有的三短两长声响——与昨夜王掌柜拜匣里的蛊虫振翅频率惊人相似。

马蹄铁碾过青石板迸出火星的刹那，西市口传来破空箭鸣。

七八支雁翎箭精准射断鬼面人的皮质束腕，那群人面具下的南诏口音咒骂还未出口，就被策马而来的玄甲卫冲散了阵型。

史瑶的榆木车在混乱中纹丝不动——她早用空间里的登山扣将车轮锁死在老槐树根上。

蒸笼里飘出的奶香勾着惊魂未定的食客们重新聚拢，直到有人突然对着她身后倒抽冷气。

曹轩的犀牛皮战靴正踩在打翻的糖霜里，龙雀刀柄的鲑鱼鳞片沾着巫族人的蓝血。

他随手扯过史瑶用来垫蒸笼的《随园食单》，擦完刀锋后却盯着书页上的简体字皱眉：“这字……”

“是西域梵文。”史瑶面不改色地抽回菜谱，指尖拂过琉璃盏时悄悄将简体字转换成了篆书。

空间里的冷藏食盒正在发烫，那是预警王掌柜的蛊虫粉开始活动的信号。

曹轩的副将突然抽出佩剑，寒光闪过处，史瑶鬓角的碎发应声而落。

“将军问你会不会做能解南疆瘴气的吃食。”剑尖挑起她装着跳跳糖的瓷瓶，“就像这种会咬舌头的妖物。”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史瑶却噗嗤笑出声。

她将跳跳糖撒进新煮的桂花酒酿，霎时青瓷碗里腾起噼啪作响的金色气泡。

“这叫‘瑶池仙露’，用的是昆仑山千年冰层下的蜜糖。”她故意说得极大声，“王掌柜前日还说要拿醉仙阁换这方子呢。”

曹轩突然伸手扣住她舀糖的腕子，三根手指正搭在脉门。

史瑶强忍着空间传输食材的灼痛感，任由他探查自己毫无内息的经脉。

晨风掠过他战甲下的玄色深衣，将昨夜沾染的夜合欢香氛混进了蒸腾的热气里。

“做个你们女儿家最擅长的。”曹轩甩开她的手，佩刀咚地剁进榆木案板，“若是寻常糕点……”未竟之言随刀锋震颤，惊飞了槐树上偷食的雀儿。

史瑶摸向空间里发烫的冷藏格，触到意面包装时灵光乍现。

她故意将番茄酱挤成血滴状，又用裱花袋把罗勒叶碎撒成符咒图案。

当滚烫的珐琅锅遇上空间出品的帕玛森奶酪，浓香惊得曹轩的战马都打了个响鼻。

“此物名唤‘缠心缕’。”史瑶将青花海藻盘推到剑拔弩张的副将面前，“用的是南海鲛人纺的月光丝，佐以西域修罗椒……”话音未落，王掌柜派来的帮厨突然打翻醋坛，酸雾中三只蛊虫直扑意面而去。

曹轩的刀尖比蛊虫快上三分，挑飞毒虫时顺势卷起几根面条。

史瑶看着他僵在半空的手腕，憋笑憋得耳坠直晃——将军怕是没见过需要叉子吃的“暗器”。

“梦中仙人所授？”曹轩突然用刀尖挑起她腰间晃动的辣椒挂坠，那上面用简体字刻着的“空间”正泛着诡异红光。

远处醉仙阁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王掌柜的描金拜匣摔在街心，泼出的辣椒面呛得巡街的张捕快连打三个喷嚏。

史瑶就着呛人的红雾凑近曹轩耳畔：“仙人说，将军今日必会尝这缠心缕。”她呼吸间呵出的跳跳糖气息染红了将军耳尖，指尖悄悄将真话药粉抹在银叉柄上。

晨光终于穿过牌楼照在琉璃盏边缘，折射出的彩虹正落在曹轩紧抿的唇线上

曹轩的喉结在玄铁护颈下滚动两下，刀尖卷着的面条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光泽。

史瑶盯着他战甲缝隙间露出的锁骨，突然发现那里沾着星点罗勒叶碎——原来将军方才偷吃了三根“缠心缕“。

“此物...“曹轩突然反手将龙雀刀插回鞘中，沾着番茄酱的拇指抹过下唇，“倒是比军粮好入口。“他腕间银链随着动作轻响，昨夜被巫族弯刀划破的皮护腕缝隙里，还藏着半片没吃干净的奶酪脆皮。

史瑶的辣椒挂坠突然在腰间发烫，空间传来刺耳的电子音提醒【初级厨师经验值+50】。

她借着整理青花海藻盘的时机，用余光瞥见王掌柜的描金拜匣正被张捕快捡走，匣缝里漏出的蛊虫粉在青石板上烧出蛛网状的焦痕。

“明日卯时三刻。“曹轩的犀牛皮战靴碾碎一块帕玛森奶酪渣，“送二十人份的缠心缕到城西大营。“他解下沾着糖霜的玄色披风扔在榆木案板上，惊得琉璃盏里的抹茶羊羹又晃出涟漪，“用这个裹食盒。“

史瑶刚要摸披风内衬的鲛绡暗袋，曹轩的佩刀突然擦着她耳畔飞过。

刀鞘上缠着的银链顺势勾走她藏在袖中的真话药粉瓷瓶，当啷一声落在盛着跳跳糖的青瓷碗里。

“将军！“副将突然指着她案板下的阴影惊呼。

三只南诏蛊虫正在啃食空间出品的冷藏食盒，虫腹鼓胀成诡异的紫红色。

史瑶的辣椒挂坠迸出红光，空间传来尖锐的【食材不足警告】。

曹轩的箭袖扫过蒸笼，带起的掌风将蛊虫掀翻在糖霜堆里。

史瑶趁机将最后半包意面藏进空间，指尖触到所剩无几的帕玛森奶酪时，突然发现冷藏格里连番茄酱都只剩瓶底残红。

“史姑娘这缠心缕...“李婶突然从看热闹的人群里挤出来，粗布围裙上还沾着新鲜艾草汁，“可是用了波斯胡商卖的朱果？“她佯装擦拭案板，实则用竹刷悄悄扫走了残余的蛊虫粉。

史瑶感觉后颈被空间警告烫得发麻，面上却笑得眉眼弯弯：“婶子好眼力，只是那胡商...“她故意拔高声音，余光瞥见张捕快正贴着醉仙阁的墙根偷听，“今早跟着西域商队往敦煌去了呢。“

曹轩突然用刀鞘挑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玄铁寒芒映得她锁骨处的空间印记若隐若现。“本将的银叉。“他屈指弹了弹镶着红宝石的叉柄，那里还沾着史瑶抹的真话药粉，“暂存你处。“

围观人群发出暧昧的哄笑，史瑶却盯着银叉柄上缓缓晕开的药粉痕迹。

曹轩的玄甲卫开始清场时，她突然发现将军战马鞍袋里露出的半截书封，正是她那本被改成篆书版的《随园食单》。

暮鼓响起时，史瑶数着空间里仅剩的食材：三颗蔫头耷脑的圣女果、半袋结块的太白粉、还有被蛊虫啃出齿痕的登山扣。

李婶帮着收拾榆木车时，突然从竹篮底层掏出个油纸包：“今早新采的野莓，甜得很。“

“您说...“史瑶咬破的野莓在舌尖迸出酸甜汁水，染红了案板边角的契约文书，“若是用山茱萸代替修罗椒，野蜂蜜替换西域蜜糖...“她蘸着莓果汁在《随园食单》空白页涂画，忽然发现曹轩的披风内衬用银线绣着张模糊的地图。

打更声掠过朱雀街翘角飞檐时，史瑶的空间突然弹出个闪烁的对话框：【检测到本土食材·野莓，是否开启替代方案？】她正要伸手点击，却发现李婶的粗布帕子里包着晒干的金银花，正巧落在披风绣着的某处山脉标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