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开脉丹

陆远忍不住看了师姐一眼，虽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但看起来并没有泄露秘密的打算。

他缓缓吐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脑海中浮现出徐鹏逃走的画面，还有那一袋子白花花的银两。

“少说也有六七十两吧，私贩丹药真是个暴利的买卖。”

“我现在掌握数百种丹药的功效，或许可以试试炼丹卖钱。”

“这种事一个人肯定做不成，至少要找徐鹏帮忙，他应该熟悉丹药的销路。”

“丹师身上会沾有异味，很容易被人察觉，或许可以试试在密室里炼丹。”

“所以头等重要的，必须尽快找到徐鹏，毕竟他帮过我，于情于理不可弃之不顾。”

“其次，需查明那举报老者的底细，若威胁尚存，便须斩草除根。至于孙铸庭放走的一脉武师，此人知晓徐鹏身份，断不能留……”

顺着这个思路，陆远对于私贩丹药的买卖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

等等……计划好像存在漏洞。

对方可是一脉武师，自己对付个普通人还差不多，想要对付武师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他看着窗外飞快后掠的景色，眉头微微皱起，稍微有些发愁。

马车很快离开长街，一路驶进内城，停在一栋古旧的宅院门口。

两人各怀心事走下马车，跟在碧儿身后走向庭院。

璧儿蹦跳着拽住陆远衣角，眉眼弯弯：“我娘做饭可好吃了，她最拿手的就是菌菇山鸡，那个味道你在泉阳城肯定吃不到！”

“吴妈！张妈！”

小丫头欢快地向着两个老妈子打招呼。

这里和陆家四合院差不多大小，只是更旧一些，砖墙面之上爬着一层薄薄的苔藓。

院中有一口老井，两个老妈子正在洗涮打理，见到三人连忙起身行礼。

穿过庭院，走进前堂，方将中央摆着一张圆桌，坐着两个人。

杨典洲坐在主位上，神色疲倦，眼角的皱纹又深了些。。

他身旁则坐着一个是个安静端庄的美妇人，看上去三十多少岁，风姿绰约。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陆远也从师兄弟口中听到过她的名字，方茹。

“卧槽，师父艳福不浅啊，我竟然有这么个韵味十足的师娘。”

“娘，我们回来啦！”小丫头撒娇似的跑过去，扑进妇人怀里。

陆远和白采薇不敢放肆，并肩站在一起，拱手齐声道。

“拜见师父、师娘。”

杨典洲哼了一声，颇有些不耐烦，倒是美妇方茹多看了陆远两眼，柔声道：“饿了吧，快坐下吃东西吧。”

她的声音温柔悦耳，让陆远忍不住多看一眼，见这位师娘容貌端庄，眼神中有几分柔之意，心里也觉得温暖舒坦。

看着二人坐定之后，杨典洲挑起眉毛。

“老八，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有心事？”

“没……没有，师父。”白采薇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方茹哼了一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心事不是正常？你个当师傅的不要什么都问。”

杨典洲撅着嘴，又将火气转到陆远身上：“老九，你的内劲练的怎么样了？”

陆远闻言脸一红，低声道：“回禀师父，还没打通气海穴。”

杨典洲的脸色有些难看，抬手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双筷子打中手背。

“差不多得了，这是家宴！”

“先吃饭，练功的事吃完饭再说！”

方茹斜瞥一眼，杨典洲顿时没了声响，摇头道：“吃饭！”

有师娘和璧儿调节气氛，这顿饭吃的倒是还算轻松。

饭后，杨典洲刚要拿起烟枪，察觉到身侧方茹犀利的犀利的眼神后，只能不情不愿的放下，轻叹一声说道。

“今天叫你们两个过来，一来是吃一顿团圆饭。”

“二来呢也确实有些事，要说一下。”

师娘方茹对着杨典洲微微颔首，转头对女儿说道。

“璧儿，跟娘走，你爹要谈事了。”

说完，她领着女儿离开客厅，轻轻掩上房门。

杨典洲见妻女的身影消失，这才壮起胆子拿铜杆猫眼烟枪，狠狠吸了一口。

舒服，真解乏……

半晌，这位身穿锦袍，绣飞鹤的四脉武师，轻叹道：“各个堂馆即将开始整合，按照计划除了讲武堂之外，会裁撤六个堂馆。”

“整合预计下月底前完成，尚未练成内劲的学员全部都要清退掉。”

“老九，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长风商盟作为首屈一指的东南巨贾，一直充当着朝廷钱袋子的作用。

可这几年，战乱四起，灾害不断，朝廷赋税越来越重，上下挥霍无度，长风商盟也差不多被掏空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武馆一直是宗盟用于结交权贵的工具，可现宗门自身都难以为继，自然无力负担武馆的巨大开支。

今年拨付的运营费用骤减三分之一，仅靠武馆接到的委托根本无法填补这个巨大缺口。

无奈之下，武馆几个长老研究决定开源节流。

开源暂且不提，节流就是精简人员以节约开支，尚未练就内劲的学员首当其冲。

陆远露出了一闪而逝的惭愧，略显沉重地回道：“徒儿必当尽心竭力。”

这不过是一句漂亮话，没有开脉丹辅助，他最少还要两个月才能冲破气海穴。

得想个办法才行。

“整合之前，武馆会举行一次内部比试，根据比赛结果来决定各堂馆的去留。”杨典洲轻轻磕了磕烟枪，沉默良久，怅然说道：“擎天堂实力最弱，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

“所有的弟子中，你们两个资质最特殊，我对你们两个的期望也最高。”

“即便有一天咱们师徒情分尽了，希望你们俩能相互扶持走的更远，莫要荒废了自己的天赋。”

陆远听到这话悚然一惊，慌忙站起身来，和小师姐一同跪倒在地。

“承蒙师父看重，徒儿没齿不忘师父恩情！”

一向不重礼法的杨典洲，罕见地没有让二人起身，只是用一种无比疲惫的语气叹道。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师父能力有限，也就能做这么多了。”

陆远抬起头时，发现杨典洲已经迈着八字步，大摇大摆向后堂走去了。

一柄软剑静桌案上，剑鞘宝石暗蕴流光；旁侧青瓷小瓶朴素无华，却令陆远瞳孔微缩——正是他苦求不得的开脉丹。

白采薇眼眶顿时红了，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师父就记在心上。

陆远握着小瓷瓶，一时心中酸涩，哽住说不出话来。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老东西虽然说话臭，可确实是真心待我。”

“就冲你这份儿恩情，我也要帮你保住擎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