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喂,小子,不要随便对着人。”
王喜冬一个俯身,堪堪躲过了陆鸿渐的镜头。
陆鸿渐则对这个新的相机爱不释手。
“小王八蛋,万一这是个攻击性的至宝,我今天就交代在你手里了。”
见无事发生,王喜冬恼怒地将手中的烟袋,狠狠敲在了陆鸿渐的头上。
陆鸿渐挨打之后,也冷静了下来。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
王喜冬嘬了口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红车棋所传承的道途,本来应该是画修。
你手上这东西,本应变成碎岳山河笔。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么一个洋玩意。”
王喜冬缓缓吐出了嘴里的烟。
“小子,这东西是什么?”
“老板,这个东西是相机,拿来拍照的。
拍照和画画很像,但要比画画快多了。
咔嚓一下,相片就拍好了。”
陆鸿渐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你以为我没见过相机吗?我问的不是这个。
你摸到这东西时,脑子里面蹦出来的字是什么?”
“哦,这个啊。”
陆鸿渐取来一碗凉水,用手指蘸了点,在木桌上写了五个字。
「浮生百年镜」
浮生若梦,转眼百年。
王喜冬思索着这五个字代表的意思。
“老板,那我之后还画嘛?”
“银棋都变成了这个样子,画肯定是不用画了。”
那挺好,陆鸿渐也不想画。
主要还是受不了工地那边的荤段子。
“小子,你对银棋的事情,了解多少?”
见王喜冬有意提起银棋,陆鸿渐一下子来了兴致。
“我知道的并不多。
就是在船上,遇到了个穿着一身西装,却留着庆朝辫子,而且还喜欢喝酒的老头。
他喝醉后,强行逼我听完了他的故事......”
陆鸿渐将自己在船上的遭遇,一一告诉了王喜冬。
王喜冬听到窦振华吃瘪,高兴地拍手大笑。
但当听到,那个生着群青色眼睛的少女,也被带到了怒海,却变得眉头紧皱。
胡逸民之女——胡昕玥被带回了怒海。
这怒海恐怕要变天了。
“小子,听我说。
红车棋已经认主,这件事你已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现在我要告诉你,这银棋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喜冬顿了顿,继续说。
“老乞丐故事说的没错,当年确实是有十四个人,劫走了那二万万两白银。
但那十四个人都不是普通人。
之前跟你说过,道途是老天爷给的机会,任何事情只要做到极致,就都有机会成为道途。
但这个极致,也是有上限的。
一般情况下,道途升到三阶就已经是常人的极限了。
但道途的真实上限,是十阶。”
王喜冬说得口干,示意陆鸿渐给他端来一碗水。
“而那十四个,劫走二万万两白银的人,最低是七阶,为首的三人,则都到了十阶。
十阶大概是什么概念呢?
就拿如今,怒海的巡捕房为例吧。
整个巡捕房号称三千警备,洋枪洋炮都给全副武装到了牙齿,三阶的狗腿更是不计其数。
但这些对于十阶来说,不过是松松筋骨。
知道当年,庆政府和罗刹国打庚子战争的时候,罗刹国为什么只敢要关外二州吗?
因为一旦到了关内九州,道途生效,就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与这里的十阶强者对抗。
庆政府手下,可有着不少十阶强者,这帮人虽然离了九州,可能就变得不堪一击,但在九州之内,那就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见陆鸿渐听得全神贯注,王喜冬笑了笑。
“小子,你不是要天下无敌吗?
只要成了十阶,在这关内九州,你就能称得上是天下无敌。”
“老板,你不是说常人只能升到三阶吗?这十阶又是怎么来的?”
“这就得靠你手里的东西了。”
陆鸿渐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浮生百年镜。
“十四枚银棋上面,除了只有那三个十阶才能看懂的密文,还留着那十四个人,各自道途的传承。
到了三阶之后,只有拿到了类似银棋这样,传承至宝的人,才有机会升到更高。”
“那我现在这样,算不算得到了传承?”
本来这银棋,好像是要变成一只笔,但现在却变成了一部相机,那自己这算什么情况?
“算也不算,小子,你可真是给我开了眼了。”
王喜冬拍了拍陆鸿渐的肩膀。
“你和老天爷打了个报告,把这银棋里原有的传承,硬生生给改了。
你就没用老祖宗,这几千年来传下的道途,直接自己给开了个新的。”
这么一说,自己好像很厉害?
“不过这事情有好有坏。”
王喜冬突然话锋一转。
“好消息是,你的道途能力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未知的。
你的一切手段,对初次遇到你的敌人来说,都将是猝不及防的。
坏消息也是如此。
我也不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更别提怎么教你去用。
如果是画修,虽然我自己不是画修,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你这到底算什么修,我也不知道。
你自己所有的能力,都得靠你,去一点点试出来。”
王喜冬再次拿起烟袋,轻轻敲了敲陆鸿渐的脑袋。
“所以,你这小子上来就把镜头对着我,万一你这东西有什么古怪,你自己还不懂,那我可就着了道了。”
“那我该怎么才能知道,这浮生百年镜到底有什么用呢?”
“自己去试吧,记得在确保安全之前,不要对着人就行。”
晚上,陆鸿渐躺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研究着手里的浮生百年镜。
这东西要不要用胶卷?
如果要用胶卷,那自己该怎么办?
四块银元一卷的胶卷,自己可买不起。
但好像,也没找到装胶卷的地方。
这东西的结构好奇怪。
这个开关是干什么用的?
嗞——————
一张相片从浮生百年镜里印了出来。
一个手里拿着烟袋,坐在轮椅上的人,以接近九十度的姿势,弯腰躲闪着镜头。
相片里,王喜冬的样子显得有些模糊,不像其他的东西那般,拍得无比清晰。
但王喜冬的脑袋,却被一个红圈,给标记了出来。
红圈上面,好像还写着两个小字。
红仕。
......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