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技艺

【潜水入海,游于碧波,技艺进度+1......】

渐沉海底,拨弄游鱼。

陈浊看着眼前闪过的文字信息,早已习以为常。

此生若无此依仗。

他也绝不会在邻里的劝阻声中,决然而然的子承父业。

此物来历很难说。

但功用,却是十分简单,一目了然。

凡是他所能初步掌握的诸般技艺,就会出现在此一片光幕之上。

进而,便可以通过重复练习获取技艺进度,提升掌握程度。

至于具体等阶划分,陈浊却是不大清楚。

只知道一开始是入门,之后便是小成。

再之后,却是要真正到了,方才能知晓。

穿越而来半月之久。

从下水还要在心里建设再三的旱鸭子,再到眼下可以面不改色潜入海底的个中老手。

如此,全都仰赖此物之助。

不过......

“纵有如此异能傍身,却也不敌这天杀的运气。”

“回家,回家!”

又翻起一块海底沉石,不见有半分收获之后。

陈浊便也失了再耗下去的兴致。

此间海域空旷,不知被多少人光顾。

想要在这里有所收获,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好他本来也就不抱有太多希望,只当是磨练技艺。

“想必明日【泅水】技艺便能提升。”

“届时,我便可再往深了些去探索。”

“还望珠神保佑,使我早有所得,好能平了欠账,改善家用。”

心里念叨一句。

他拽动身后绳索。

不过一会,便有拉力传来。

顺着向上而去,没过多久便再度破水而出。

缓了口气。

打量着篮子里的鱼获,陈浊脸上挤出一抹笑容。

倒也不算白来。

起码,今天的晚饭算是有着落了。

拍了拍衷心老狗毛绒绒的头,丢给它一条活鱼。

陈浊掉转船头,向岸边划去。

珠池虽为一县,但其所囊括地域广大。

除过核心县城之外,沿着海岸线上更是零零散散分散着几多小渔村。

摇着船桨行了约莫小半个时辰。

陈浊便遥遥看到了自家所在的响沙湾-下梅村的轮廓。

只是。

不同以往白日里四下无人,清净一片的模样。

今日的村子里,隐约可见人头攒动,围聚一片。

还未抵近,便听到一片叫嚷喧闹声。

“出了什么事?”

陈浊眉梢挑起,心生好奇。

又是官府来收税了?

只是仔细盘算了一下日子过后,却又觉得不大像。

根据前身的记忆,半个月前才刚刚收过一回。

虽然这朝廷狗官们不当人,各种苛责杂税数不胜数。

行船出海、下水捕捞,乃至于砍柴买米都有各种税务。

但也尚且还知晓个不可竭泽而渔的道理。

天大地大。

这珠池县自设立以来,还从不曾出现一月收两税的情况。

“不是收税,那又是何事?”

一时间。

陈浊也有些猜测不到。

索性便也不想,待会前去一瞧便知。

本着颗看热闹吃瓜的淳朴心思,划船的动作便也快了几分。

没多久,便到了村边的小码头。

大黄叼着竹篮一跃上岸,转过头等着小主人下船。

而陈浊则是不急不缓的系住自家的小舢板。

毕竟,这可是自家吃饭的家伙,马虎不得。

再三确认不会被浪潮冲走之后。

他这才穿上草鞋,下了船,一路向前走去。

村里不见人。

本应在这时候飘散起的炊烟,此时亦也寥寥可见。

陈浊越发好奇。

只是越往前走,瞧着人群汇聚的地方,脸上神情就越发变得古怪起来。

那地方......

不就正是他家所在?

“不对!”

三两步拨开人群近前,陈浊看清了状况。

三五个灰衣杂役肩扛手提,抬着缠绕着大红花的箱子,簇拥在一个锦衣人的身旁。

唯见其人戴着貂皮小帽,生就一副贼眉鼠眼。

此刻手里正盘玩着一老檀木手串,似笑非笑的站在陈浊隔壁白叔家的门口,

低矮栅栏门后,白玉儿双手叉腰站在那里,一脸寒霜。

瞧这般模样,陈浊哪里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郊父女两本非是下梅村人。

而是十几年,陈浊老父亲出海采珠时救起,带回家中。

养好伤后,也不曾离开,就此安家落户住了下来。

仗着身强体壮,白大叔平常操持些给人看家护院的营生,这些年来倒也将自家女儿养大。

只不过,坏就坏在白玉儿人如其名。

明明是生长在这烈日灼灼的小渔村当中,却长的一副冰肌玉骨,白的如同羊脂暖玉。

在一众皮肤黑红的妇人当中,如同是鹤立鸡群。

这不,便遭人惦记上了!

“呦,我道是谁,这不小小鼠三嘛?”

“怎么不在你家少爷身下随时听候差遣,有空来下梅村这穷山恶水。”

陈浊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鼠三这小子原名李三,本也是下梅村的人。

自小便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

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攀附上了县城里的一家大户,做了小厮,从此便抖落起来。

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心理扭曲。

得势之后非但不帮衬村里老少,反而还变着法子欺压,为恶更甚税吏。

说来倒也是巧。

其所攀附大户主人家,便也正是许父去求的门路。

眼下看到此人,自然更不会有几分好脸色。

“呵呵。”

“李爷我今日可没功夫和你耍嘴皮子,咱是奉了老爷之命,前来提亲的,还不赶快给我让开?”

李三瞅一眼陈浊,却是撇撇嘴大声道。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登门。

上次,直接被那姓白的粗汉直接赶出家门。

但现在,他却是有十足把握,就算今日不应,待几日后那姓白的死讯传来,这小娘皮也得乖乖就范。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李三今日方才再次送上聘礼。

免得被那个不长眼的给捷足先登了。

毕竟。

白家小娘的美玉之名,早已是传遍方圆十里,可是抢手的很。

一旁随着的小厮也开口帮腔:

“是啊是啊,能嫁给我嫁孙少爷做妾,那不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眼下白小娘子却是有福气了。”

“嫁给一个整日欺男霸女的恶少?这福气你老娘怎么不享!”

陈浊心头暗骂一句。

和孙家这新仇旧恨迟早得算,但却不是现在。

起码得等他采到了珠,改善家用,乃至于有余钱学武之后。

至于现在,且先拖着就是。

“不巧了,我和玉儿打小便定的娃娃亲,婚书契约一应俱全,上面还盖着县老爷的大印。”

“况且,就算是玉儿想要反悔,婚姻大事岂能由我等小辈一言而决?”

“等白叔回来,自有决断。”

“娃娃亲?”

李三一愣,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旋而神色狐疑的打量向陈浊。

却见这明明方才死了老爹的少年非但没有一丝颓废、沉暮之气。

反倒在那一身打着补丁的挺拔身躯之下,自蕴着一股昂扬气度。

他楞了一下。

难道说......

这小子真有底气?

李三心思百转,但想了想左右不过三五天,那姓白的死讯就会传来,倒也不急于一时。

呵呵冷笑一声,拱拱手。

“居然还有这事,陈兄弟却是好福气。”

“不过,我家少爷却也是不会放弃的,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了,告辞。”

说话间,李三已经带着身边小厮提着东西转头离开。

四周围着的人见没热闹看,便也纷纷散去。

只留下陈浊河白玉儿一前一后。

“狗仗人势的东西......”

嘴里嘀咕一句,陈浊神色阴晴转换。

白大叔出门前将白玉儿托付给自己照料,他自然不能将其推入火坑。

可此事终究只能拖上一时,却拖不了一世。

除非......

“不行,不行。”

他晃了晃脑袋,思绪里另一个念头越发旺盛。

“看来得尽快赚到钱,找个门路学武才是。”

正想着。

后背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喂!”

“谁让你自主主张的,还有谁和你有娃娃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