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烟囱里了?”
牛大胆和杨灯儿从黄河滩上回来。
路过马家院子,牛大胆又搜索了一次,正好看到马家父子俩藏金银珠宝。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俩明天就要给乡亲们分地。”牛大胆心道。
“到时候让老爹去应名儿,我过来一趟,做回梁上君子,以报和马家的前仇旧怨。”
马敬贤这人不好说,但马仁礼这人其实并不坏。
他有着传统文人的狡黠智慧,深知“夹着尾巴做人”的生存哲学。
白天挨批认错,夜晚却在煤油灯下研读《齐民要术》。
表面拥护决议,暗地记录粮食产量数据,为日后改革积蓄知识储备。
改开后,当牛大胆抡起斧头劈开公社仓库时。
他递上的不仅是分田方案,更是精心保存的历年产量记录。
他率先引进玫瑰种植技术,创办精油加工厂,甚至研究期货市场规律。
面对制度高压,他发明“阴阳两套账”应对粮食征收。
遭遇市场风险,他组建“风险共担”合作社。
甚至在老年时用剪刀逼迫牛大胆交权,以制度设计确保改革成果。
等等一切,无不证明马仁礼是个大才,眼界开阔,能屈能伸。
而且还是个暖男,有自己的坚持,做人有情有义。
当然了,不能说马仁礼没有缺点,但都是细枝末叶,或者说是环境所迫。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恩怨。
所以牛大胆打算把马家的金银珠宝取走,以后就不像原主那样针对马仁礼了。
把灯儿送到家门口,牛大胆舍不得离开。
腰子热烘烘的,这个年龄段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闻到味儿就头脑发热。
“回吧!早些休息。”杨灯儿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心里也想的很。
今儿牛大胆给她好好上了一课,让她大长了见识,晚上怕是很难睡着了。
牛大胆紧紧抱着她,在她耳旁轻语:“早说过直接搞了,你偏偏怕这怕那。”
“别抱怨,我不也难受?明天去了你家,随你怎么搞。”杨灯儿眉眼含春,咬着嘴唇。
牛大胆把头埋在她脖子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心里反倒越加燥热了。
“噗嗤!”杨灯儿掏了一把,忍不住笑出声,嗔怪他一眼,“一身牛劲儿!”
闻着他身上的男人气息,灯儿头晕目眩,呼吸凝滞,好容易才咬了咬牙,把他推开。
“明天记得挑箩筐来,有些嫁妆要搬过去。”她退开几步,转移话题道。
牛大胆诧异道:“嫁妆?都有些啥?”
“被子、枕头、铜盆、镜子、炊壶、暖水瓶、干枣、蜂蜜啥的。”杨灯儿数着指头说。
“东西看似不多,零零碎碎倒是不少,非得用箩筐挑走。”
牛大胆啧了声,“合着你们准备这么充分了?那以前叔还犟?不怕咱们婚事成不了?”
“哼,就你这熊样,不娶我娶谁?”杨灯儿扬着下巴,一脸得意。
牛大胆恍然,原来是有恃无恐,难怪老驴子总要为难牛三鞭,就是想趁机出气。
可惜。
若不是自己穿越过来,两个老家伙斗来斗去,拿儿女的婚事作赌注,终究酿成了恶果。
闲聊几句后,两人依依不舍分开。
牛大胆回到家,刚进院子,就听到牛占山房里传来如雷般的鼾声。
这段时间为了和老驴子较劲,牛占山没少锻炼,精神紧崩。
加上荞麦窝头吃多了闹腾,又撑又拉,如今轻松下来,终于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了。
牛大胆把院门反手闩上,脚步放轻,回了自己住的卧房。
炕上暖烘烘的,只有一床纤薄的被子,本来有两床,牛占山取走一床。
睡下后,牛大胆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琢磨将来的路怎么走。
说起来,前世他就不是什么牛逼人物,普普通通,只有高中文化。
没考上大学,继承了父母的几个农产品批发门市。
生意不错,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每年二三十万的收入,足以让他过的滋润。
一辈子波澜不惊,让他习惯了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没什么远大的抱负。
如今到了这个时代,未来波澜壮阔,一日三变,牛大胆心里多少有些担忧。
唯一能庆幸的是,他不但有系统,还是农民出身,未来只要不惹事,倒没什么危险。
“过几天进城看看,最好能早些进城,以后当工人。”牛大胆心道。
机会难得,未来几十年工人都非常体面,还能早些获得城市户口,最好一家人都进城。
……
翌日,天蒙蒙亮。
牛大胆早早起床,穿上杨灯儿送的新衣服新鞋子。
洗漱过后,把家里的箩筐挑上,迈步前往杨家。
“如果老驴子要为难你,暂且忍耐一下,等把灯儿娶回家,以后再找那老东西算账。”
牛占山有些不放心,耐心叮嘱道。
牛大胆点头笑道:“放心吧爹,杨叔虽然骂骂咧咧,但为了灯儿,他也不敢太过分。”
“总之机灵点儿,老驴子那个老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人。”牛占山笑着说。
天边泛起鱼肚白,薄雾笼罩着村庄,草尖上还挂着露珠。
牛大胆挑着担子出门,半路上碰到牛忠贵、牛有道和牛有金三人。
“大胆儿,我们和你一起去接亲,再简单办事,接亲的人还是有的。”牛忠贵微笑道。
牛大胆点头道:“那就谢谢二爷和干棒、疯子了。”
老干棒牛有道是个老光棍儿,四十多岁,腰里经常别着一块磨刀石,见人就问磨磨。
“谢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牛忠贵捋着胡须含笑道。
四人边走边说。
牛有道接话:“大胆的亲事闹了这么些年,终于成了,争取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是这个理儿。”牛忠贵面带笑容,一脸慈祥。
牛有金上前把牛大胆肩上的箩筐接过去,笑问道:
“怎么带了箩筐?灯儿家有不少嫁妆?”
“听她说是准备了些。”牛大胆点头微笑。
牛忠贵抚掌赞道:“大胆有福啊!十里八乡的人谁不知道灯儿是个勤快孝顺的?”
牛有道嘿嘿笑了两声:“今后大胆要养三个老人,负担可不小。”
“或许有四个,大胆娘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牛月金沉吟道。
牛忠贵笑了笑,说:“你们怎么不换个方向思考?”
“不算大胆娘,三个老家伙帮衬大胆和灯儿,这算哪门子负担?”
牛有金点头笑道:“是这个理儿,他们都还年轻,还能干很多年呢!”
三人都才四十岁左右,在农村,只要不生病,还能动弹,就不能歇着。
“养老的事,现在说这个有些早了。”牛大胆含笑道。
说话的功夫,几人到了杨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