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叹了口气。家庭的内耗，往往就是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的。
夜色渐深，路灯在校园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林默把钱雨薇和韩月月送回宿舍后，独自走在回西园的路上。秋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推开宿舍门，一股清新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室友们都洗完澡了，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明天的课程。钱志远躺在床上玩手机，端木辉坐在书桌前翻看课表，赵竹则靠在墙边擦着头发。
“明早八点就要上课，这也太狠了吧。”钱志远放下手机，揉了揉眼睛，“我高中都没这么早。”
端木辉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课表，“《思修》倒是还好，关键是后面的《微观经济学》，听学长说那个老师特别严格，期末挂科率超高。”
“别提了，”赵竹叹了口气，“听说去年有个班及格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林默一边收拾明天要用的书本，一边听着室友们的对话。四节连上的大课确实有点吓人，但比起这些，他更在意的是《高等数学》。虽说高考数学考了140分，但大学的数学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川美的课表也太轻松了吧？整天采风素描的。”林默给韩弦发了条消息，顺手点开了股票软件。
“那也比你们天天坐教室强啊，”韩弦很快回复，“今天我们去了青荷岛写生，遇到好多外国游客，还用英语聊了会天。”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林默脸上，他看着股票走势图，眉头微微皱起。最近市场波动有点大，得好好观察一下。
第二天一早，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清晨的薄雾，林默和室友们就已经出发去食堂。食堂里人头攒动，香气四溢，各种早点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勾人食欲。
“这个肠粉不错，”钱志远端着餐盘，“比我家那边的还要好吃。”
阶梯教室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复习课本，有的在闲聊，还有的在补觉。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像是散落在石头上的青苔，零零散散地分布着。
钱雨薇带着室友姗姗来迟，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清新淡雅。林默注意到，不少男生都开始刻意展示自己，有的挺直了腰板，有的提高说话声音，还有的假装认真看书。
吴琦教授走进教室时，整个氛围都变了。她身材娇小，一头小卷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知性优雅。黑框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温和，仿佛能看透每个人的心思。
“各位同学早上好。”她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今天我们来聊聊什么是道德......”
两节课下来，林默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大学教授。吴琦信手拈来的案例，都是普通人难得一见的高端经历。从国际商业并购到跨国企业文化冲突，从伦理道德困境到现代社会价值观念，每一个话题都引人深思。
下课时，他在楼梯口和钱雨薇擦肩而过。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错开。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林默心里莫名一动。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如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微观经济学》的魏刚教授更是个人物。这位中年教授一身西装革履，走进教室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把课本收起来，”魏刚开门见山，“这教材是给海金海财那些学校用的，跟着我的课件节奏来。”
林默瞥了眼教材扉页上“魏刚主编”几个字，不禁感叹南大的师资力量确实强悍。这位教授竟然嫌弃自己主编的教材太简单，这种底气不是一般学校能有的。
课间休息时，教室里议论纷纷。
“这也太狠了吧，自己写的教材都嫌弃。”
“听说魏教授在国外读博士的时候，就发表过好几篇顶级期刊论文。”
“难怪能当南大的教授，这水平确实厉害。”
正当林默准备去吃午饭时，钱治的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促，“林默，你现在有空吗？未来发展处的童冬处长想见你。”
来到综合楼，林默见到了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虽然只是一个处长的位置，却能让钱治如此恭敬，显然来头不小。
童冬的办公室布置简单，但处处透着书香气息。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桌上还放着一个紫砂茶壶。
“林默同学是吧，”童冬和蔼地说，“听说你文笔不错？”
“童处长好，”林默很懂得见人说人话，“不敢说不错，就是平时喜欢写写东西。”
童冬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手写稿，“有个任务想交给你，这是一些资料，你先看看，有不认识的字就来问我。”
接过稿子，林默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能让一个处长亲自找上门的任务，想必不简单。他仔细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眼神专注而认真。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照亮了那些泛黄的纸张。在这间充满书香的办公室里，林默似乎触摸到了这所顶尖985高校深厚的底蕴。
普通学生或许会把这当作一份枯燥的打字工作，但对林默而言，这份手稿却像一把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能提前接触到学校的重要决策文件，这不就相当于一个没编制的机要秘书吗？
他调整了一下并不算舒适的座椅，目光在纸张上来回扫视。童冬的字迹颇有特点，时而龙飞凤舞如行云流水，时而草率潦草仿佛医生处方。但这对林默来说不是什么难题，就像老师能从学生歪歪扭扭的作业本里找出关键信息一样，他也能从上下文中推断出那些难以辨认的字迹。
打印机发出规律的嗡嗡声，林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林默，晌午了，填饱肚子没？？”韩弦清脆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林默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轻声回道：“刚解决完午餐，准备补个觉。”
“你这么快就吃完啦！”韩弦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我们军训终于结束了，下午放假。记得课后来我这儿一起吃饭，我请客！”
林默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好，等我忙完就去。”
挂断电话没多久，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月月的来电。
“林默哥哥，中午要不要一起搞点吃的？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面馆，听说很不错。”月月的声音里充满期待。
林默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月月，今天真的没空，你先去吃吧。改天我请你。”
挂断电话，林默深吸一口气，继续专注于面前的工作。打印机依旧在尽职尽责地运转，吐出一张张整齐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