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水惊变

林墨攥着父亲留下的青铜剑，剑柄的云雷纹烙得手心发烫。冰棺遗址满地狼藉，罗家修士的尸体横七竖八躺着，个个眉心都有个月牙血洞——跟刀疤脸的死状一模一样。

“往东三里有个溶洞。“圣女残魂的声音在脑壳里嗡嗡响，“你爹把重铸轮回盘的材料......“

话没说完，西南方突然炸开血色烟花。林墨摸出《东荒异闻录》对照，正是黑水城方向——罗家祖宅的位置。

怀里轮回盘嗡嗡震颤，映出骇人画面：母亲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心口插着的骷髅刀正往外冒黑血。妹妹蜷缩在角落，小脸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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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猫腰钻进溶洞时，裤腿还在往下滴血。方才遭遇的罗家巡逻队里有个使毒针的侏儒，差点要了他半条命。洞壁苔藓泛着幽蓝，照出满地白骨——看衣裳都是玄天宗弟子。

“左转第七块石板。“圣女指引着。林墨用剑柄敲击石砖，空响声还没落下，整面墙轰然倒塌。尘雾里露出个青铜匣，匣面凹槽跟轮回盘严丝合缝。

匣子打开的瞬间，九道金光窜进眉心。林墨疼得跪倒在地，眼前闪过三百年前的画面：父亲模样的修士跪在圣女跟前，接过盛着金血的玉瓶。

“这是最后九滴圣女精血。“残魂叹息，“当年你爹带着它逃出山门......“

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墨抓起匣中玉简塞进裤腰，这是《玄天炼器谱》——重铸轮回盘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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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三刻，林墨趴在山坡草丛里。黑水城上空魔云翻腾，九条青铜锁链从地底伸出，把整座城捆成粽子。怀里的轮回盘滚烫，映出母亲愈发青紫的脸——最多还能撑两个时辰。

“从下水道钻进去。“赵瘸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断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老夫引开守卫......“

话没说完，老人突然暴起。骨刺穿透三个罗家修士的喉咙，独眼泛起骇人红光。林墨趁机滚进臭水沟，蛆虫顺着裤腿往里钻，恶臭熏得他直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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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设在罗家祖祠。林墨从房梁往下看，母亲身下的阵法已亮起大半。罗家主握着骷髅杖念念有词，杖头眼窝里冒着绿火。

“时辰到！“老者突然暴喝。九面血镜当空浮现，镜中魔影伸手抓向陈氏心口。林墨怀中的轮回盘突然炸开青光，圣女残魂尖啸着扑向祭坛。

混乱中，林墨一个猛子扎下去。青铜剑砍在铁链上火星四溅，反震得虎口开裂。妹妹突然惊醒，颈间碎玉迸发青光，竟把魔影逼退半步。

“快喂精血！“圣女残魂被魔气缠住，“用你爹教的口诀......“

林墨咬破舌尖，九滴金血混着唾沫喷在母亲心口。骷髅刀应声而碎，黑血化作毒蛇缠上他手腕。轮回盘突然自动拼合，镜光照得魔影嘶吼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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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过半，林墨背着母亲狂奔出城。妹妹趴在肩头哭得打嗝，身后罗家祖宅正在坍塌。九条青铜锁链寸寸断裂，紫霄阁的剑光划破魔云。

“往古战场跑！“赵瘸子驾着驴车接应，“罗老鬼要狗急跳墙......“

话音未落，天地骤暗。血月当空，九面魔镜重组完毕。镜中伸出巨爪拍向驴车，拉车的青驴瞬间化作白骨。

林墨滚进乱石堆，轮回盘映出末日景象：黑水城正在沉入地底，无数魔物从裂缝爬出。圣女残魂愈发透明：“唯有重铸完整的轮回盘......“

怀中的《玄天炼器谱》突然发烫，书页自动翻到某页——正是用圣女精血淬炼铜镜的法门。林墨看向昏迷的母亲，她腕间青紫正在消退，后颈月牙疤却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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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林墨跪在冰棺遗址。九滴金血悬浮半空，轮回盘碎片在青光中重组。赵瘸子护着昏迷的母女俩，断臂骨刺暴涨三尺。

“小子快些！“老人劈开袭来的魔物，“魔尊要苏......“

雷鸣般的咆哮打断警告。黑水城废墟升起千丈魔影，九镜化作猩红瞳孔。林墨咬破十指按在铜镜上，血水顺着云雷纹流遍镜面。

“以我之血，重铸轮回！“少年嘶吼着背出玉简口诀。九天惊雷劈落，青光撕破魔云。铜镜迸发的光芒中，三百年前的玄天宗山门虚影重现人间。

魔影挥爪拍来瞬间，镜光凝成巨剑。林墨不受控地腾空而起，手中虚剑与三百年前的圣女残影重合。当剑锋斩落时，他清晰听见父亲的声音：“墨儿，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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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破晓时，古战场恢复死寂。林墨瘫在废墟里，身旁插着半截青铜剑。轮回盘静静躺在掌心，镜面多了道裂纹——方才那一击耗尽了圣女残魂。

“哥......“妹妹摇晃着他的胳膊，“娘醒了......“

陈氏倚着断碑咳嗽，腕间青紫尽褪。她颤抖的指尖抚过轮回盘，突然哼起陌生小调——正是三百年前玄天宗的安魂曲。

东北方突然传来仙鹤清鸣。紫霄阁大军驾云而至，领头的却不是女修，而是个眉心有火焰纹的白袍青年。他手中罗盘直指林墨：“混沌灵根，总算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