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仙……岂能容我?

“上仙,上仙?”

听闻赵承德在门外轻唤,李流云心知定是那小美人已经被拿来了,当即大喜:“人拿来了?怎么这么久!”

门外赵承德恭敬道:“回禀上仙,您要的人已经拿来了!之所以这么久,下官听那办事的差役说,乃是中途出了点岔子,恰巧又被昨日那个泼皮陈小三撞见,好一番纠缠,就是不肯让路,还想抢人,最后索性将他一顿打,一并拿来了。”

“昨日那个泼皮?”

李流云正想着那娇俏的小美人,食指大动,本不想理会那泼皮,又想到小美人儿是那般可人,若是强上,未免不美……便心念忽动,吩咐道:“便将那泼皮与美人一同带过来。”

“是。”

很快,梨花带雨、满脸绝望的秦铃儿与名叫陈小三的泼皮,被两名差役押解来了李流云房中。

秦铃儿才十二岁,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她或许快到了嫁人的年纪,但在秦云眼中还是个孩子,也一直将她当作小孩子疼爱。

他并非后来穿越,乃是出生便知前世事,故秦铃儿还真是他亲妹妹。

秦铃儿被押解进门后,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躲在陈长明身后,不停往后退,直到后背紧贴大门。

显然她已经知晓,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是何等可怕!

她虽才十二岁,因秦云从小便以远超此界此时代的耳濡目染、耳提面命,不仅早已知晓男女大防,心智更是要比寻常十二岁孩子成熟得多。

事实上,昨日若不是那拐子经验太过丰富,以“你兄长受伤出事了”为由,让她方寸大乱,也不至于被骗出家门。

经此教训后,便更是警惕,即便方才兄长的同僚造访,唤她去衙门一聚,她也并未应下。

谁知这些人竟立即翻脸,强行破门,将她押解出门。

幸好又遇到了昨日那位好心人,连忙呼救,然而今时非同往日,今日乃是衙门公差拿她,好心人虽颇为义气,却终究不敢与公差动手,一番纠缠后,被公差一顿打,一并缉拿。

不过从那一番纠缠之中,她也知晓了这个名叫陈小三的好心人,虽是众人口中的泼皮,原来与自家兄长乃是旧识,且一直蒙兄长照顾。

“陈家哥哥,救我……”

见那上仙站起身,秦铃儿一脸惊惧,“上……上仙求你,求你饶了我吧……我,我兄长可在?”

陈小三此刻见了上仙,亦瞬间明白了今日之事所为何故,尽管心中激愤,但面对上仙,却是丝毫不敢造次,战战兢兢,腿肚子打软。

想了想,他颇为胆怯地提醒道:“上,上仙……不知那赵县令是否告知上仙,这秦铃儿姑娘的兄长乃是县衙的秦哥儿,乃是自家人啊!”

他还以为县令赵承德为了讨好上仙,不择手段,连衙门里的自家人都害。

李流云望都不望他一眼,笑着对秦铃儿说:“铃儿莫怕,本座又不是歹人,只是昨日远远望见你,便魂牵梦绕,夙夜难寐,这才教那赵县令请铃儿前来一叙……至于你兄长,放心,你兄长还在山上办差,要明日才能回来。”

他细细打量秦铃儿,只觉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凝愁,肤若羊脂白玉,唇比樱桃更艳,尤其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添几分青涩妩媚,楚楚动人,直将他看得目眩神迷,三魂七魄仿若都被摄了去。

陈小三一听,心中顿时一沉。

大事不妙……

看样子,这是早有预谋啊!

这上仙明显知道铃儿姑娘的身份,更是提前将秦哥儿给支走了!

他口中说着自己并非歹人,行得却是此等强掳良家之事!而自己……撞见上仙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上仙……岂能容我?

当真大事不妙!

想到此处,陈小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所打湿。

他已经意识到,不仅铃儿姑娘的处境不妙,自己的处境似乎也非常不妙!

说起来,陈小三其实并非他的本名,其本名唤作陈长明,年纪二十五,家中行三,素来惫懒闲散,乃是县里有名的泼皮无赖,专做些偷鸡摸狗、窃人财物的勾当,故与秦云等一干差役时常“交道”,彼此倒也相熟。

秦云曾听同僚闲言,道这陈小三有两个容貌出挑的姐姐,同侍一夫,在府城做了某位老爷的妾室,虽名声不甚好听,但二女每逢归家探亲,所携财物甚丰,竟令原本赤贫的娘家,摇身成了富户。

可叹这厮有此门路,却似乎对两个姐姐此举颇为不齿,非但不去府城姐夫那奔个正经前程,便是连姐姐带回家的钱财也分毫不取,整日与那些街头泼皮称兄道弟,惹是生非,整日浑浑噩噩,叫人费解。

秦云原本瞧不上这等泼皮,不过几次“交道”下来,见他颇为机灵,便生了照拂一二的心思,以便让他在市井之中,给自己当个耳目。

果不其然,此后坊间大小动静,秦云往往是最先知晓的。

也亏得陈小三整日混迹市井,方才有了昨日对那拐子的及时阻拦,秦云昨日闻知此事,后怕不已,惊怒交加,自是将那拐子一顿好打,对陈小三却是满怀感激,连道日后定有厚报。

想到秦哥儿昨日那句“定有厚报”,陈长明心中暗道:“秦哥儿啊,我本也并非图你什么厚报,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只是昨日那拐子我尚有相助之力,今日却是上仙啊……对不住!今日怕不仅是有心无力,怕是连我自己都给搭进去了!苦也……”

见陈长明怔怔出神,李流云目光忽然一厉,朝他望去:“你这泼皮,本座听说你方才一直从中作梗,还欲抢人?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

陈长明被他那凌厉眼神一望,只觉头皮一麻,刚喊了声“冤枉”,其余话还没说出口,李流云抬手便是一掌,将他打得倒飞而起,重重跌在地上,大口呕血。

“咳咳!上仙……冤枉!”

“还道冤枉?”李流云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出鞘,只听“噗”的一声,竟直接斩断了陈长明的一条手臂!

“啊!”

陈长明惨叫,整张脸顿时一片煞白,毫无人色。

他本就暗道不妙,见这上仙竟当真如料想之中那般悍然下手,心知今日定难幸免,吓得瘫在地上,连断臂这等剧痛,一时间都忘了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