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刘邦平定英布,功臣殆尽的结局
- 鸿鹄起苍茫:大汉风云录
- 鑫淼1207
- 2753字
- 2025-06-28 07:05:08
我叫刘邦,朕待你们不薄,为何都要反朕,寡人就是这个意思吗!
未央宫的龙涎香混着加急军报血腥气,熏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案头“英布反叛”四个朱砂大字,像极了当年项羽在彭城留下的血痕。我冷眼扫视殿内群臣,他们低垂的眉眼间藏着不同的心思——张良的羽扇轻摇,似在算计;陈平摩挲着玉佩,若有所思;樊哙攥紧腰间刀柄,满脸暴戾。这些人,曾是助我夺天下的利刃,如今却成了我眼中的刺。
“陛下息怒。”陈平弯腰拾起竹简,目光扫过战报,“英布趁荆国空虚突袭,楚王刘贾败亡,此贼确实狠辣。”他的声音沉稳,却难掩眼底的忧虑。我盯着他精于算计的双眼,心中暗想:你这谋士,此刻是否也在权衡利弊,盘算着如何在这场风波中保全自身?
“末将请命,定要取了英布狗头!”樊哙如铁塔般跨进殿内,铁甲相撞声如闷雷。他腰间环首刀的血槽还凝着陈豨叛军的黑血,满脸横肉因激动而颤抖。我望着他粗犷的面容,却想起韩信被擒时眼中的绝望——这头战场上的猛虎,若哪日不受控制,是否也会反咬我一口?“樊哙,你且退下。朕自有主张。”我挥了挥手,看着他满脸不甘地退下,心中五味杂陈。
“陛下,龙体未愈,英布悍勇,此去凶险……”张良的羽扇横在身前,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我却怒喝打断:“住口!韩信、彭越皆因朕心慈手软酿成大祸,今日若不亲征,天下诸侯谁还把朕的诏书当回事?”话虽强硬,可心底却泛起无尽的悲凉。我何尝不知此次亲征凶险?可我更明白,只有我亲自出马,才能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看着张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他曾多次劝我急流勇退,可我身负江山社稷,又怎能轻易放手?
出征那日,长安百姓夹道相送,可我站在车驾上,却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惧与疏离。队伍行至灞桥,我勒住马缰回望,未央宫的飞檐刺破云层,恍惚间竟像极了鸿门宴上项羽大帐的剪影。“陛下,英布叛军已至蕲西,据探马来报,他摆出当年项羽的战阵。”周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握紧缰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英布啊英布,你曾是我麾下猛将,如今却要用对付项羽的战阵来对付我,究竟是要证明你的忠诚早已死去,还是在向我示威?
蕲西战场上,硝烟蔽日。我站在高岗上,看着英布的叛军如黑色潮水般涌来。他骑在雪乌骓马上,手中长剑映着血色残阳,那张曾在垓下助我破敌的脸,此刻充满仇恨。“陛下,我军右翼告急!”传令兵的嘶吼声被箭雨淹没。我望着薛公为英布谋划的伏兵阵型,心中涌起一阵无奈。曾经,我多么希望英布能成为我稳固江山的左膀右臂,可如今,却不得不与他兵戎相见。
“传令灌婴,率骑兵绕道突袭其后!”我嘶声下令,却见英布突然脱离中军,亲自率领三千死士冲锋。他的长剑每挥出一道弧光,就有汉军倒下。我望着他浴血奋战的模样,恍惚间与项羽的身影重叠。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他在九江城头为我坚守,在垓下之战中为我冲锋陷阵,可如今,为何走到了这一步?是我对他猜忌太多,还是他野心太大?
“陛下快走!”樊哙突然揽住我的缰绳,他的铁甲已被鲜血染红,“英布那厮直奔您而来!”我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心中却闪过一丝疑虑。他这般护我,是出于忠诚,还是另有图谋?千钧一发之际,周勃率军赶到,长枪如林拦住英布去路。我看着两军混战,听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内心的矛盾达到了顶点。我既希望尽快平定叛乱,又不愿看到英布就此陨落。
当灌婴的骑兵从后方杀出时,英布军阵终于开始溃散。我看着他在乱军中左冲右突,雪乌骓马的四蹄溅起泥浆与血水。他回头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不甘与怨毒,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我的心。“追!务必生擒!”我握紧染血的诏书,声音却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我多希望能有机会问问他,究竟为何背叛?难道我们曾经的情谊,真的抵不过权力的诱惑?
战后,我坐在临时搭建的帅帐里,听着陈平汇报:“长沙王吴臣已派人假意接应,英布必入圈套。”我沉默良久,张良却突然开口:“陛下,此战虽胜,可关中百姓赋税已重,若再兴兵……”他的话没说完,但我明白其中深意。我看着他忧虑的眼神,心中暗自思量:是啊,为了平叛,百姓已不堪重负。可若不斩草除根,如何能保江山稳固?这些功臣,如今于我而言,究竟是助力,还是威胁?
半月后,传来英布被杀的消息。我展开吴臣送来的密信,看着上面“叛贼已伏诛”的字样,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悲伤。案头摆着各地诸侯的贺表,可我知道,每一封贺表背后,都是颤抖的手。樊哙在庆功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拍着胸脯说要再为我扫平匈奴,我望着他通红的脸,却想起韩信说过“狡兔死,走狗烹”。如今狡兔已死,这些走狗,我又该如何处置?
班师回朝那日,长安城依旧热闹,可我却觉得格外冷清。未央宫的台阶上,萧何白发更甚,他捧着修订好的律法,声音发颤:“陛下,异姓王已除,往后……”“往后?”我打断他,望着宫墙外的天空,“往后刘氏宗亲封王,非刘姓不得封!”话出口的瞬间,我看见陈平与张良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在怕,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韩信、彭越。我何尝不知他们的恐惧?可我身为帝王,为了江山永固,又怎能心慈手软?
深夜,我独自坐在椒房殿。吕后为我擦拭伤口,她的指尖冰凉:“陛下,樊哙与吕氏来往密切,不得不防。”我望着她眼中的寒光,想起彭越之死她出的主意。这些年,她越来越像一把锋利的刀,可这把刀,终有一天会伤到我吗?“明日,让陈平去夺了樊哙兵权。”我闭上眼,不愿再想。我知道,这又是一场帝王权术的博弈,可我别无选择。
张良递来辞呈那日,春雪纷纷扬扬。他跪在丹墀下,白发在风中凌乱:“臣体弱多病,愿归隐修道,望陛下恩准。”我盯着他手中的羽扇,那上面的墨迹已淡——曾经那个运筹帷幄的子房,如今也要逃离这是非之地。“准了。”我挥挥手,看着他起身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未央宫愈发空旷。我明白,他是看透了这帝王家的无情,可我却只能深陷其中,继续为江山社稷谋划。
萧何入狱时,长安城百姓联名上书。我看着那些血书,想起当年他月下追韩信的模样。“丞相贪污营造府邸?”我冷笑着将奏折摔在地上,“他是想告诉朕,他胸无大志?”可当狱卒传来他蓬头垢面的画像时,我还是命人放了他——这天下,终究还需要他这样的能臣。我在权力与情感之间摇摆,在猜忌与信任之间徘徊,这就是帝王的无奈。
站在未央宫最高处,望着长安的万家灯火,我突然感到一阵悲凉。韩信、彭越、英布,这些曾与我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皆已身死。樊哙兵权被夺,张良归隐,萧何战战兢兢,曾经的功臣集团,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氏江山永固,可为何,这江山越坐越孤单?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宫阙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我摸着腰间的佩剑,那是当年斩白蛇的剑,如今却沾满了功臣的血。后世会如何评价我?暴君?嗜杀?可他们不会懂,坐在这龙椅上,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为了子孙后代,为了这来之不易的江山,我只能背负骂名,成为那个挥刀的人。我在帝王权术的漩涡中挣扎,在情感与理智的冲突中前行,这就是我,大汉开国皇帝刘邦的宿命。